朕愿意给你女儿一个做太子妃的机会,已是你们江家前世修来的福气了,无论事成与否,你们都该陪着笑脸,千恩万谢才对!
若不是看你女儿还有点用处,朕现在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摘了你的脑袋!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杀意,对太子笑道:“你若只是迈不过这道坎,倒也好办,让江爱卿把那丫头的母亲抬为平妻,她不就是嫡女了么?”
穆归衡不屑一笑,似乎很瞧不上江御暮的出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便能转贱为贵了么?”
听到这里,江淮照似是再也难以隐忍,冷笑道:“微臣的掌上明珠,在太子殿下眼中竟与顽石无异。既然如此,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勉强殿下了。”
话中夹枪带棒,听得皇帝愈发头大。为长远打算,不能让他们把关系闹僵,只能暂且截断这个话题。
“也罢,此事来日再议吧。”
左右还有三年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
皇帝挥挥手,让仆役们再斟一轮酒,刚举起杯,定王穆归仪便姗姗来迟。
和以往一样,来赴宴之前,他就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
怀王照常起哄,抓住穆归仪迟到之事不放,又让他喝了三杯罚酒。
有了这段插曲,方才席间紧张的气氛意外地缓和了不少。
安王穆归礼也一杯接着一杯,醉态渐显。不多时,他就趴倒在桌上,被仆役们扶去偏院休息了。
皇帝见状,也觉得身上疲乏起来,再拖下去也没什么趣,便回宫去了。
他这一走,其他宾客也随之离去,前呼后拥,只剩一个穆归衡还坐在原位。
费红英送走诸位贵客,回到宴堂,很识趣地遣走所有仆役,将房门牢牢关住,继而走到穆归衡面前。
“太子殿下,您与微臣还有话说么?”
穆归衡只道她明知故问:“本宫要你去给江姑娘解蛊,你装什么傻?”
费红英只是笑笑:“殿下,微臣还是更喜欢您的另一个提议。”
关于——把江御暮体内的子蛊,转移到穆归衡的体内。
方才费红英假称要去厨房视察,其实是去暗门后与江御暮商议此事。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都想探一探穆归衡此语有几分诚意。
穆归衡没有犹豫,确认道:“只要本宫答允,你就能彻底放过江姑娘了么?”
费红英给他吃下定心丸:“当然。能与太子殿下这样金贵的性命绑在一起,微臣何须捏着区区江府庶女不放呢?”
她将重音落在“庶女”二字上,仿佛在穆归衡心上又扎一针,带来绵长细密的痛楚。
但他很快掩下情绪,说道:“那便开始吧,你要本宫如何配合?”
费红英慢悠悠摇着头:“殿下莫急,微臣现在还无法施术。要使子蛊更换宿主,还差一样必不可少的媒介。”
“什么媒介?”穆归衡蹙眉,似是怕她又在找借口拖延时间。
费红英俨乎其然道:“头发,江小姐的头发。”
想取来这样“媒介”,穆归衡就必须亲自去见她一趟。
而这次见面,江御暮一定要将他拒婚的真正原因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