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情况应该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时刻处在死亡的边缘。
“湘兰姐姐,家里没有收到岭南的丧报,朝廷也没有半点消息,就证明叔父他们都还活着……”
贾琮的这句话好似一针强心剂,让原本快要哭瘫软的湘兰姐弟猛地抬起了头,用红肿的眼睛紧紧盯着贾琮,想要从他这里讨个慰藉与心安。
宝玉却已经理解了贾琮话中之意,一拍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你瞧我这脑子,我咋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吓得我给谁都不敢说,生怕老祖宗知道了会受不住!”
这就是宝玉为何扭扭捏捏非要拉着贾琮偷偷来此的原因,他不信任政老爷,只觉得贾琮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知道二侄儿被三侄儿害死,怕是真要被生生气死。
贾琮冲宝玉翻了个白眼,人活着是活着,但这件事要是告诉老太太,估计也差不多够呛气死人。
谁能想到被流放岭南的史家老三史鼎依旧不甘心,非要跟水溶那厮以及南边的野心家勾结,欲借西南土司之力,起兵造反。
说是起兵造反都有些侮辱造反这个词,但凡长点脑子都应该能看出来,朝廷如今最不怕的就是动刀把子。
京营里将士们,这两年都快憋出病来了。
哪个不是想立功想疯了,天天嗷嗷叫。就西南土司那点人马,都不够这群人分的。
不过史鼐的情况确实不大乐观,水溶竟然早早就在岭南留下了暗子,那位广海卫指挥同知周云超,竟然是水家的内应。
相比史鼎的疯狂,史鼐就明智多了。
他在明面上答应了周云超,与史鼎二人给广西、贵州、云南的土司写信。
暗中却求到了广海卫一名百户那里,将带着密奏密信的小儿子史湘桂塞进了北上的海船中……
依史鼐给他的妻子信中所言,他为了妻儿与史家族人的命,不会附逆从贼,要与三房彻底切割。
所以,他与儿子的命应该是保不住了。
好在早年前提拔过一个百户,给了小儿子一个逃生的机会,应该不会绝了香火……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史鼎是没脑子吗?水溶自己都跑去倭国苟且偷生了,他跟着发什么疯?”
贾琮这会真想撬开史鼎的脑壳好好看一看到底装着什么鬼东西,竟然想得出跟人造反的事来。
史家有老太太在,就算是流放去了雷州,也不用吃什么苦,好好安生过日子,过上十几年,太子登基时大赦天下,不就可以回金陵老家或是回京了吗?
跟水溶造反?人家水溶现在在倭国当太上倭王呢!
史鼐给妻女的信中解释的不多,贾琮也没有胆子去拆给皇帝的那封密奏。
他焦躁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好半天才在湘兰姐弟期盼的眼神中一拍桌子。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先跟宝玉回家里去……”
宝玉犹豫说道:“可老太太那里怎么办?这事要是让老太太知道,怕不是得气死。”
贾琮也头疼这事,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但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让她知道史家老三这鳖孙要跟水溶造反,魂都能给吓没了。
按制,造反是要诛九族的,贾家都在九族范围内。
“先让湘兰姐姐跟桂哥儿去我侯府住着,住南城怎么行?估计他们姐弟刚进京城,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贾琮将两封信收好,冲门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