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这一带的山势险峻,高却不是很高,看起来与京城弘福寺所在的山岭差不多,所以华阳真有信心能自己爬上去。
一夜好眠,早上被朝云、朝月唤醒,外面天色尚暗。yhugu
朝云道:“驸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华阳想,陈敬宗不喜风花雪月,对日出倒是情有独钟。
简单洗漱一番,华阳换上一套茶白底的马装,长发则梳成男子发髻,戴白玉冠。
朝云美滋滋地端详着自家长公主:“有您在,哪个男儿也不敢说自己风流倜傥。”
朝月虽然没拍马屁,看长公主的眼神也充满了骄傲。
华阳既受用,也好笑:“你们该把眼光放低些,不然我如何为你们挑选夫婿?”
朝云马上道:“谁爱嫁谁嫁,我这辈子是跟定您了。”
嫁人有什么好,一辈子待在长公主身边才是真正的舒服,好吃好喝,也不用受谁的气。
朝月也是这么想的,自去端早饭。
她挑帘出帐,陈敬宗顺势进来,瞧见长公主这套扮相,那视线几乎本能地在她身上过了一遍,最后道:“还差条斗篷,上面风大。&ot;
朝云笑道:“还是驸马心细。”
陈敬宗看着华阳。
华阳径自坐到矮几前,刚要给自己倒碗温水喝,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代劳。
倒了七分满,那人正经又不正经地道:“长公主请用。”
华阳最终还是瞪了他一眼。
用过早饭,两人这就出发了。
军营驻扎在长城下的一处平地,往北走一段距离就到了登长城的入口,这里有侍卫把守,核实过长公主与驸马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刚开始一段路还算平缓,再往上便都是一条条长石铺就而成的台阶,且十分陡峭,绝非弘福寺那边的山路可比。
陈敬宗担心华阳意外失足,牵着她。
饶是如此,华阳才爬到第一个烽火台,两条小腿便酸得不行了。
陈敬宗往上看看,指着最高处的镇远楼道:“还有五座烽火台要爬。”
华阳抿唇。
陈敬宗笑着退后两个台阶,转身把后背露给她。
今日元祐帝要登长城,长城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两个士兵,全都是从京城那边跟过来的京卫。
虽然这些士兵都面朝长城内外背对着他们,华阳还是不想让他们瞧见这一幕。
“我还能走。”她拒绝道。
陈敬宗:“演习的大军都在下面,天色又暗,看不到你我。”
华阳直接往上去了。
陈敬宗只好跟上来,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背往前,帮她省些力气。
华阳累得走不动时,两人就歇一会儿,因为热,那斗篷早被华阳丢给陈敬宗了。
就这么一个烽火台一个烽火台地爬,爬一个少一个,目标近在眼前,坚持起来也容易些。
可越到后面,华阳越像是整个人靠在陈敬宗身上,被他半搂半提上去的。
终于上了镇远楼,守在楼里的侍卫们自觉地退了出去,陈敬宗搂着华阳来到东边的出口,他靠着城墙,华阳气喘吁吁地靠着他。远处天边,一轮红日正缓缓跃出地面,朝霞柔和而绚烂,照亮了长城内外的万里江山,也照亮了这条蜿蜒望不见首尾的卧龙长城。
华阳如擂鼓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却升起另一种豪情。
陈敬宗看看她红润的脸,用袖口帮她擦掉额头、鼻尖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