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眼泪汪汪在道观门口给苏早早送行:“师姐,你怎么能学得那么快,说好了一起学个三年五载的!”
苏早早依旧一身粗麻衣裳,背一个扁扁的包袱:“你说的,我没说。”从一开始老道问她想学怎样的本事时,苏早早就直接说了时间短、能打怪两个需求。
因为她目的明确,人又聪明,学习能力强,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掏空了老道画符念咒降妖祛邪的本事,然后就被怀疑人生的老道气咻咻赶了出来。
苏早早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自己的聪明衬托出了老道当年拜师学艺时的蠢笨,所以某老头恼羞成怒,不愿面对现实。
看她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平淡,一点分别的愁绪都没有,王七泄气:“罢了罢了,你以后要是有事,就去修文县王家报我大名,我家人一定会帮你的。”
修文县?
倒是巧了,跟人私奔的晴娘就是修文县人。
王七还有一封信,是作为苏早早以后上门求助时的信物,信里也有他在崂山求学报平安的内容,不过王七也不担心家里人久等他不回会着急,所以一再叮嘱苏早早无需太着紧送信的事,只管仗着一身本事行走江湖惩邪除恶便是。
“等我也学出了本事,我就来找你,那时候你肯定已经闯出大名头了,到时候你可要提携我这个小师弟!”对苏早早这个师姐,王七是十分有信心的。
苏早早心说,这恐怕是等不到的,毕竟等他学到能出师的地步,自己怕是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面上肯定是没说的,说了怕这大男人直接当场崩泪,只一抱拳,转身潇洒地走了。
今晚的夜无月也无星,县里无论是贫苦人家还是大富之家,一到了夜里无一例外,全都早早关门闭户,噤声若寒蝉。
县城的街道只偶尔有一两盏鬼魅眼睛似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着点点微弱的黄光。黑夜黢黢,三进的宅院里,老爷看着旁边正打瞌睡的三个儿子忧心忡忡,一再叮嘱附近的家丁不准懈怠,“要是三位公子出了事,我拿你们全家是问!”
家丁们心里也怕得紧,可能怎么办,全家都在府里讨生活,自然是强打起精神应是,努力瞪大眼睛注视着黑夜中的风吹草动。
从两个月前起,信阳县里就出现了专吃年轻男子心肝的邪祟。一开始还只是在贫苦人家那边,官府也不当回事。直到上个月开始,也不知是吃腻了穷人的心肝还是胆子养大了,邪祟竟然开始将迫害目标转移到了县中大户人家。
这下子官府终于重视起来,衙门里的官差都派遣出来了不说,还请了县城外有名的道士和尚。结果官差死了七、八个,道士和尚也重伤,连夜奔逃的奔逃,关闭寺门的关闭寺门,顿时整个县都笼罩在了此等残忍厉害的邪祟爪牙之下,当真是人人自危。
到如今,年轻壮男能离家避祸的都走了,府上本来也准备让三位公子去外家避祸,却不想家中老母日夜担忧之下卧病不起,三位公子都是孝顺的人,便就这样一天天耽搁下来了。
强撑起病体靠在屋内榻上的老太太眉心已是皱出两条深深的凿痕:“听说今日县门口进来了一位自称从崂山下来的仙姑”
信阳县如今是邪祟肆虐,但凡对自己本事有点心虚的修道者都不敢上门,老太太只能寄希望于今日进城后就主动找上官府揭榜的那位姑娘真是高人。
老爷没那么乐观,摇摇头叹气:“这两个月来,自信满满上门的人还少吗?”
结果呢?死的死,伤的伤。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更鼓声。
不知为何,房间里的人越发昏昏欲睡。正当整个宅院都陷入一股难言的寂静中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攀爬过高高的院墙,站在墙上向后院方向抽了抽鼻子,甘美的壮年心肝香味让它嘴角滴下两串口水来。
竟是一下子就有三个壮年齐聚一堂,它已经能预料到自己今夜不需四处奔波就能饱餐一顿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七是聊斋志异中崂山道士一卷中的角色,说的是他去崂山寻仙访道,老道让他砍柴。砍了一个月,他想放弃,老道就表演了一个夜里剪月亮照明,变筷子为嫦娥跳舞唱歌助兴,最后还跟两位“仙友”去月宫玩耍的大型幻术(我觉得应该是幻术),总之是把王七震住了,又耐着性子继续砍了一个月柴,才终于请老道教他穿墙的法术。老道教他穿墙术的时候让他不要有炫耀吹嘘的心理,王七答应得好好的,回家后当即就跟妻子吹嘘起来,还要表演给妻子看,结果墙没穿过,反而撞了个大包。算是一个蕴含做人道理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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