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功夫不到,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痛苦呻吟的男人。
苏早早客客气气蹲在捂胸痛呼的管事边上,脸上虽然没带笑,却保管和和气气地问:“刘管事,你看,现在他是鱼肉,我是不是可以卖他?”
想到什么,补充地继续推销:“你们家开南风馆吗?就算没有,转个二手应该也能挣钱?和气生财嘛,大家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刘管事早被打得没脾气了,也心知今儿个算是遇到个狠角儿了,不过听闻她要卖私奔的情郎,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一再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我们也是跟人手底下混口饭吃。”
什么?不敢了?
苏早早脸上那点“和气生财”所带来的和气顿时落下去,冷下一张俏脸,起身走过去把痛得直打滚的柳生拖死狗一样拖过来丢在刘管事旁边,又重新蹲下,拍着柳生的脸推销货物一样对刘管事说:“你看这脸蛋,这身材,这大腿的,细皮嫩肉,为什么不愿意买?是不是看不起我?”
刘管事看看全身上下除了脸蛋无一处是好的柳生,再看沉着脸眼睛黑沉沉、女罗刹似的苏早早,这才知道她是来真的,犹豫再三,试探着给出一个价钱:“您看,给三十两银子,如何?”
这可已经是高价了。
要知道他们从柳生手里买苏早早的时候,也才出价二十五两纹银。
苏早早不知道这里的价格行情,不过卖东西这种事,当然是要往高了喊:“你是在糊弄我呢?这可是货真价实读过书的读书人,虽然一把年纪了连童生都还没考过,单是被圣贤书熏陶这么十多年,就算是猪肉也该涨涨价。”
手指头比了个数字:“一口价,五十两!”
刘管事见对方真是在跟自己做买卖,心里也有了底儿,拿出平日的本事来,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以三十八两的价格成交。
苏早早还算满意,高高兴兴就把情郎给卖了。
柳生整个人都懵了,眼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把自己当砧板上的猪肉,卖方使劲夸他的优点,买家使劲贬他的缺点,最后还真把他卖了。
“晴娘,你唔——”柳生挣扎着要爬起来找苏早早理论,苏早早乐呵呵收了银子,见状顺手把人给劈晕了,还对刘管事说:“你放心,他家就他一个人,亲朋好友更是一个没有,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功名,你们带回去随便用!”
刘管事当然也是确定了这些才肯付钱的,见状也高兴地一抱拳,对苏早早道了声谢,“女侠是有大本事的人物,以后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鄙人今日与女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就此祝女侠鹏程展翅前途似锦。”
可不是有大本事么!
与人私奔后把情郎卖了还能高高兴兴数钱,刘管事当ji院的龟公头这么多年,真个儿还是第一回见,可算是见了回稀罕事了。
苏早早也学着一抱拳,就此别过。
“奈亚,这个副本世界里我要做什么?”
全程围观苏早早买卖人口的奈亚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弱弱地说:“多遇见精怪异事吧。”
苏早早点点头,在路过一个三岔路口简陋茶棚的时候停下歇了歇脚,喝一碗茶,捡一小包馒头做干粮,又跟茶棚老板闲聊几句,选定了一条路继续走。
这一日,已经换了道姑打扮的苏早早赶路到一处村落,眼看着太阳下山,未免夜宿荒野,苏早早就在路边的一家专供过往行商住宿的小店歇脚。
吃面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信阳县下的一个村子,距离县城也就五六里路了,如果有马匹赶路,连夜就能进县城。
“不过老朽劝仙姑一句,还是莫要夜里赶路。”老掌柜左右张望一番,才凑过来小声说:“最近咱们这信阳县可不大太平!”
苏早早一听,眼睛一亮,放下筷子打了个稽手,又亲自给老掌柜倒了杯茶水,装模作样道:“不知老掌柜可否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