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玉净瓶,将紫檀木匣翻过来,见也同样有着涂山家的印记。便放下对丰隆说道:“公子,这虽是涂山家的东西,但却不是少主送她的。你还记得少主之前号称送你礼物的礼单上,都有些什么吗?”
丰隆之前是背过那礼单的,此刻经我一点便想起来了,睁大了双眼说道:“怎么丢的东西到了防风小姐的手里?!他二人是串通好了在玩儿什么新的连环计吗?!”
我听他前半段还挺上道儿,后半段思路急转直下,不由得失笑,将东西又放回去,只捡了那断裂的双耳壶掉下来的一只耳用我的手帕包起来揣在怀中,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少主和她并未见过,也没串通,这确确实实是之前涂山府上丢过的东西。”
丰隆惊道:“难道是她偷了去?!她此番有什么用意啊?”
我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还得以后慢慢查。所以我急着出府,和公子会合好去追查此事。”
丰隆点点头,说道:“也好,待会你随我回房,等她来闹我就将你逐走。”
我转了转眼珠,笑道:“只撬了她一把锁,她心里还有鬼,多半不肯声张呢。且待我再闹大一些!”
说罢我回身拿剑凿向另一把箱子的锁,凿开后见里面层层叠叠放着花红柳绿的衣服,最上面还放了一个首饰盒,两把弓。
我拿起弓,手起剑落,就将那弓弦切断。我又切了另一张弓,也算出了口气,报了防风意映射我的那半箭之仇。
丰隆看了个目瞪口呆,小声说道:“我算知道了,可不能得罪你们女人!再温柔的女人,生起气来也是可怕的!”
我回身盈盈一笑,说道:“公子知道就好!莫要惹女人,这句箴言够你平安顺遂一辈子啦~”
他会心一笑,回道:“晓得了晓得了!那我们这就回吧?”
我应道:“好的,走,临出府前让我尝尝你猎来的鹿做的肉干好不好吃!”
他哈哈一笑,长腿一迈便打头走出房门。
我回身把装双耳壶、紫檀木匣的箱子盖儿盖好,留那个装了衣物弓箭的箱子敞着,这才跟上丰隆,出门去了。
我们进了他房间没多久,玉芝便端着一个托盘敲门进来。托盘上面放一个紫砂茶壶,壶嘴袅袅冒着热气,另有两个釉下彩瓷盘,一个垒了一摞鹿肉干在上面,另一个堆了糖炒栗子在上面。
玉芝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刘妈妈说老母鸡汤已经煨上了,煨好立马派人送来。今天新炒的糖炒栗子也不错,给公子和姑娘送来尝尝新鲜。”
我接过托盘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嘴里谢道:“多谢玉芝姑娘,有劳了。”
玉芝笑笑,福了一福便出门去了。
当我吃了三个糖炒栗子,正在和第一根肉干较劲的时候,院里一阵喧闹声,几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即房门便被敲响了。
我怕冒然开门被一脚踹翻在地,用眼神儿示意丰隆去开。
丰隆看着我笑了笑,随即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起身去开了门。
门打开,为首的正是怒气冲冲的防风意映。身后她的丫鬟扯着她的衣袖,被她一把甩开。最后跟着皱着眉的辰荣馨悦。
“丰隆公子,你看看你的好侍妾都干出什么事来了?!要我说,出了事情一味包庇就是不行,转身就又犯错了不是?!”防风意映眼里要冒出火来,劈头盖脸地说道。
丰隆眉毛一挑,问道:“防风小姐好大的火气,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呀?”
防风意映指着我,大声说道:“我房里进了人,把我箱子撬开了,我常用的两张弓的弓弦都被切断了。定是她!定是她记恨我拿箭射她,存心报复!”
我依旧跟嘴里的肉干较劲,拿着它又撕又扯,不理她。
防风意映气得跳脚:“馨悦妹妹,你看她那个样子!”
辰荣馨悦抬眼小心地看着丰隆,说道:“哥哥?听说意映姐姐那弓箭十分贵重,你看看这……”
丰隆咳嗽了一声,缓声道:“兰香,可是你干的啊?”
我放下肉干,喝了口热茶,缓缓开口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她坏人自有天收拾!”
防风意映红了眼,也不顾小姐风度了,蹿到我面前,伸手拔出我腰间别着的怀里剑,拿掉剑鞘看了一眼,怒道:“我那锁头乃是黄铜而制,一般的兵器绝没有轻易破开来的道理,你这怀里剑是个坚硬的宝器,定是你用它凿了开来!”
丰隆一下子站起身来,接过怀里剑端详起来,然后将剑放回剑鞘,严肃道:“兰香,剑身有细小的黄铜碎屑,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辰荣馨悦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一般。防风意映拍了拍手,嘴角翘起,眼睛依旧瞪着我。
驱逐
我赶紧跪下来,求道:“兰香一时气急,迷了心窍,还望公子饶恕!”
丰隆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兰香,枉我那么宠你!你……你糊涂哇!今日你就出府吧,出了这等事,我辰荣府再难容你了!这剑你也拿去,我不想再看见它!”说罢他一拂袖,将剑丢在地上。
我见他背对着防风意映和辰荣馨悦,对着我眨了眨眼睛,不禁有些好笑。但我把笑憋了回去,只用衣袖掩住眼睛在那假哭。
只听他又转身向防风意映说道:“防风小姐,这次是我的侍妾不对,我这就将她逐出府去。至于小姐的损失,我也一并赔偿。不知小姐之前损毁的物件是什么?价值几许啊?”
防风意映略有泄气,小声说道:“之前的……之前的物件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