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直到破晓时分,天边第一道旭日升起时带来的那声婴儿啼哭,所有人都卸了心弦。
屋内,产婆抱着孩子走到云照面前,报喜道:“恭喜公子,是个男孩。”
云照早已虚脱,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听到产婆的话,他强撑着侧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只一眼,他心满意足,然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云照身子还未恢复便下了榻,他双腿虚浮地向外走,一步一个踉跄。
采月刚从膳房回来便看见云照扶墙而出,吓得赶紧上前搀扶,“公子,您身子未好,怎可下床走动?”
云照见有人来,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采月,去给我备匹马。”
“您要马做什么?”采月不明所以。
云照嘴巴张了张,实在没力气说话。
昏迷的这几日,他一直在做噩梦,梦见裴勉被长剑刺入心脏,自己明明就在他旁边,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他太害怕了。
“公子,您要去看看孩子吗?”采月以为云照是想孩子了才会这般异常,便问道。
云照急不可耐,“罢了,你不去找,我自己去找。”
采月怎可答应,连忙挡在云照身前,“公子,您刚刚生产完,怎可遭受颠簸?况且外头布满了兵,您也出不去啊。”
云照管不了其他,边往外走边问:“驯马场在哪?”
采月鬼使神差说出了地点,云照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公子请留步。”
云照小腹一阵坠痛,拧眉忍道:“让开。”
侍卫却像是没听见一般。
云照牙一咬,大跨步向前冲去。
侍卫没想到他会这般,下意识拔剑想要阻拦,院儿里的采月见状忙喝止:“大胆!你们若敢伤了云公子,陛下回来定治你们死罪!”
几人面面相觑,果然不动了。
谁都知道,这长乐宫里住着当今圣上最宝贝的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了人,那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云照那双血眸死死盯着他们,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向人墙中间四面穿插的刀刃,然后毅然决然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了,生怕碰伤眼前这位贵人,于是纷纷收剑避让。
云照趁此跑出长乐宫,强忍周身的蚀骨疼痛奔向驯马场。
宽大的衣衫未经腰带束缚,轻飘飘地挂在身上,冷风肆意灌入,撩起层层衣摆。
云照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阻止楚少泊攻打大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