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知如此,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头看。
……身后的人已经不是姚苍,这一次变成了杨老板。
杨老板仍带着那令人背脊生寒的微笑,挥舞着剪刀刺向她。
时间仿佛被拉成漫长的刻度,对方的动作缓慢到逐帧播放,而她偏偏避无可避。
原来这是必死局。
贺星梨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坐在纸钱铺子里,只是周围一片狼藉,明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
引魂铃仍旧握在她手里,温度灼烧,泛着微光。
太阳穴隐隐作痛,她茫然环视四周,发现周妍和赵静思坐在贴墙的椅子上,手脚又被禁锢住了;于桃跌坐在摆架前,正表情痛苦地捂着右腿;而姚苍……
姚苍就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右手紧攥着一把剪刀,而刀尖却穿透了他的左手,鲜血正不间断滴落,在两人脚边汇聚成触目惊心的血泊。
她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姚苍脸色惨白,他抬起头,很勉强地朝她一笑:“情况有点复杂,三言两语的不好解释。”
杨老板揣着两手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前,表情似笑非笑,极度怪异。
它说:“真可惜啊,原本都可以进入棺材陪我的,怎么竟会有连引魂铃都拘不住的人。”
“罢了,今天就算我倒霉,你们把东西拿走吧。”
说完,它转身离去,门被重新锁上,再没有出来过。
留在屋内的五个人精力损耗严重,缓了很久才意识到应该对彼此说点什么,又或者是,重点对贺星梨说点什么。
不过贺星梨关注的点暂时不在这,她大致想明白了几分,但当务之急是把剪刀从姚苍的手上拔出来。
她低声安慰他:“肯定会疼,我尽量拔得干脆一点,你忍一忍。”
姚苍看着她:“好,我不怕疼,你尽管动手。”
话音未落,贺星梨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更快,她五指用力,剪刀在脱离姚苍手背的一瞬间带出温热血迹,又被她扬手甩在了墙面上。
她随便剪了一块杨老板挂在墙上的寿衣,先麻利替他扎紧伤口,避免血流得更多。
姚苍额上见汗,却没喊一声疼,只是叹息:“……你可真是雷厉风行。”
“我这不琢磨着长痛不如短痛,想趁着你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赶紧结束么。”
这时禁锢赵静思和周妍的机关也自动解开,周妍起身时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旁边的赵静思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就急着去察看于桃的状况。
她抚着于桃受伤的右腿,表情担忧:“本来就行动不便,这回该连走路都费劲了。”
“没那么严重,我觉得,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于桃说着转向贺星梨,苦笑着开口,“你恐怕猜不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猜到了一些。”贺星梨摩挲着手中的引魂铃,斟酌着道,“名义上引魂铃只是测试我,其实它控制了我们所有人,是吗?”
这是杨老板布下的死局,它真正的目的是把所有玩家都留在这里。
但它没有料到的是,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最终竟被亲手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