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笑道:“家父是秀才,我开蒙的早,多写了几年字,方才瞧得过去。若你觉得尚可,倒也能与你说上一二写字心得。”
他替赵光宗合上手札:“写字固然紧要,可这手札亦是不差,你若信得过我,好生翻看,于你下场会有些助力。”
祁北南其实早料到了那陈家不会善罢甘休,多半会在赵光宗求学路上使绊子。
他这些时日得空,没如何出门,教萧元宝认字的功夫上,自编写了这手札出来,与他爹的不同。
赵家人不错,与他牵线给小宝寻了蒋夫郎,这恩情,他心里记着。
赵家如今遇波折,他拉赵光宗一把,倒也不是大事。
若赵光宗是个能下心思读书的,把手札读透,彼时下场有他的好处。
若是个浮躁的,草草翻看几页作罢,那他也难得其间要领。
自然了,他不会与他说得太明白,读书走不得捷径,若那般帮他,只是害了他。
他做了提点,凡事,还得看他自己肯不肯学。
“我如何不信你!”
赵光宗一扫先前的阴霾,若说先前对祁北南的敬佩有四分,时下已有了六分。
“要是我不仔细读,如何对得起你一字一句的替我誊录下手札。有你这手札,便是没夫子,我心里也安了不少去!”
祁北南道:“你且先去读看着,我爹还有手札,我得慢慢誊录,过阵子我再予你。”
赵光宗听得心头发热,眼眶子也红了起来:“你这般待我,我当真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你要想谢我,就替我先行下场去看看是怎么个考法,也教我有些数。”
“嗳,我定然!”
第29章
且说这头,跟着蒋夫郎一同前去周家的萧元宝。
一大一小走在村里的小道儿上,一言不发闷着脑袋走,像是着急忙慌赶路似的。
萧元宝拿眼睛偷偷的瞧了身旁的蒋夫郎一眼,瞅见蒋夫郎眉毛竖着。
他暗暗吸了口气,小心收回目光,把手里抱着的两枚鸡卵小小声的给击碎了。
祁北南着急把白水鸡卵捞起来,鸡卵还很嫩,黏着壳子不好剥。
他手指轻轻的挑落,却还是壳子连着蛋肉。
蒋灶郎有些出神的在想事,身侧一直悄摸声儿的小崽儿忽然轻轻的唤了他一句:“蒋灶郎。”
他回过神来,只见矮啾啾的萧元宝伸高了胳膊,把一颗白生生的鸡卵递了过来。
鸡卵被剥得坑坑洼洼的,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想拿手指遮一遮。
蒋灶郎微微发怔,瞧着萧元宝那双有些畏惧却又还是试探着亲近的眸子,心头一软。
“我吃了早食出来的,你吃便是。”
萧元宝有点失落的收回胳膊。
他还以为蒋夫郎那么早就过来接他,没有吃早食饿着肚子才不高兴的。
正当他发神时,蒋灶郎忽的从他手里取走了另一枚鸡卵去。
他兀自剥起来:“你哥哥倒是会煮鸡卵,怕你在路上吃了噎着,鸡卵煮得这般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