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吸溜着面条,望着外头的水帘,道:“今年雨水这般多,只怕临河村县遭灾。”
祁北南算了算,开德十九年,确实有些居水县城受了灾害。
朝廷还拨了赈灾钱粮,时年他在书院上,先生还以此让学生做了论。
这两年天时不利,开德十九年雨洪多,开德二十年又逢旱年。
不过岭县这头还好,虽受些雨旱,但好歹没成灾,不过粮价还是受了些波动。
他们今年买了地,好生种植粮食,后头不会亏。
午后,雨停了,毒辣的太阳又钻了出来。
若非是外头田间溪上水哗哗的在流,只当早间没有这场疾风骤雨呢。
萧元宝提了个竹编的大篓子,穿了双草鞋。
拉着祁北南去方家喊了人,几个少年孩子一同跑去了河边。
往日里规矩在河道里的溪水,涨起来了一大截,已经漫到了河边的水田上。
大片大片的涨水蛾子,翅膀沾了水飞不起来,在田坎间扑腾,肥肥的身子引得一群散养着的鸡鸭大鹅啄食。
午间儿天热,都是歇息的时辰。
这朝涨了水,河边除了他们几个,还早来了些人。
“柳儿姐姐。”
萧元宝远远瞧见河边上踩着水的姑娘,乖巧的喊了人。
这柳儿是白家的姑娘,生得圆脸,杏眸,又白净,是圪山村上顶好瞧的姑娘。
如今十七八上了,出落得愈发的好。
早几年庄子上的朱勇贤还前去白家问讨过,愿不愿意学些侍候人的功夫,能送她去金陵的主家去伺候小姐。
白家夫妇俩舍不得孩子,没肯。
时下到了能议亲的年纪,乔娘子最是爱上他们家去。
萧元宝喜好生得好看的,每回见了柳姐儿都要打招呼,还分拿果子与她吃。
他与祁北南说,柳姐儿不仅生得好,身上总还香香的,哥哥以后讨媳妇儿,也得讨这样的。
“宝哥儿,你们也来踏水消暑呀?”
白柳儿瞅见他们一来三四个人,很是热闹。
萧元宝将手里的篓子举高了些:“我们来瞧瞧能不能摸着小鱼。”
白柳儿笑了笑,一眼见着萧元宝身后跟着的祁北南,身形高大,面孔果真英俊得很。
她都不好意思细瞧人去。
幸得是祁北南一双星目都落在前头的萧元宝身上,不曾发觉她的目光。
早听闻家里人私下说萧家有个亲戚姓祁,很得里正看中,相貌端正,又还是读书人。
爹娘一心想与她挑选个好男儿成婚,放眼村子上,独对这个外乡人起了些心思。
奈何乔娘子上门,才晓得人家早定了亲去,屋里人还好一阵可惜。
想着家里那一茬不足与外人说的心思,她面庞发红,于是没如何与他们交谈,自低了头,与一道来的村姐儿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