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眸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窘迫,小声嘀咕:“母后别听她胡说,我没……”
李南栖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你悄悄去找小郑翰林的那天说的!”
三公主耳垂绯红,紧张的心怦怦直跳,一把捂着李南栖的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皇后抬起手,她只需一个眼神的示意,三公主就放开了李南栖,她扭过身子一把钻进皇后怀里冲三公主扮鬼脸。气得三公主直瞪眼。
皇后对李南栖道:“功课做完了才可以去。”
李南栖茫然抬眼望过去,有些失落:“我又不考状元,为什么老让我学功课!”
皇后看着她笑,李南栖知道母后的话向来说一不二,没有反驳的余地,放弃了讨价还价的想法。
谈妥之后,李南栖哒哒哒跑回寝殿练字去了。
三公主的秘事被李南栖抖了出来,脖颈还泛着红,说话也没底气:“母后……我、我也先退下了。”
“去吧。”皇后拿起书案上的卷轴:“得空了去看看你父皇,昨天他还在说好久不见你。”
三公主急忙称“是”,埋首溜得飞快。
皇后看着三公主提裙跑逃离的背影,有一瞬间门的恍惚。
她双颊飞霞,姿态赧然,含羞带怯的模样,让皇后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陛下第一次到安氏那日正是春浓时,她正在抄手游廊外的忍冬花藤下。
他打游廊走过,朝她笑了下。
她第一次见那么俊俏的少年,羞得提裙便跑,走到月门外,又强摁下心中的激动,回眸偷觑他的风姿。
为了掩饰失态,她挽着忍冬花,在看花,亦在看他。
日月窗间门过马,和陛下相知相守已是二十余年。
她唇角浮起笑意,抬手抚了抚鬓边华发,吩咐宫人:“去告诉陛下,园里的海棠开了,我邀他去赏花。”
午睡后,昭蘅去承明殿找李文简。
明天是奶奶的二七,可是她还没有准备香蜡纸钱,想问李文简能不能让飞羽或者别的谁给她准备一些。
飞羽在殿前,看到昭蘅,他犹豫了片刻,说:“殿下正在议事,昭训到东暖阁稍候片刻。”
上次殿下便让她到东暖阁等他,现在她是昭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飞羽看着她的背影,如是想到。
昭蘅径直去往东暖阁,推门而入。
她没想到屋里有人。
屋里的纱帘都拉了下来,隔开日光的屋里有些昏暗。李文简惊讶的神情让她看得分明。
李文简纵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也做不到更衣时被人突然闯入而面不改色。
昭蘅定定的站着,渐渐的,连手指都似失了力气。
现在她应该退出去。
望着李文简背光的躯体轮廓,她想。
脚上像是浇筑了千钧重的泥,挪不动。
“看够了吗?”
就在她动了一下身子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她垂眸不敢抬头,低声道:“够了!”
不对,又摇头:“不是……”
李文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长袍,披在身上,盖住朦胧的轮廓:“出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