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萍强忍腰腹处的剧痛快速爬起,弓着身子将鲁小奇的尸体拖进房间。
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光,就跟她的脊背一样,始终是佝偻的。
又或者说,那是一种——
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热情和希望的麻木。
房门轻轻阖上后,鲁志海还朝她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欠收拾的贱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面对池醉和薄冰,他又换了副嘴脸:“家里的婆娘不听话,打一顿就好……时间不早,我们现在就开始喝吧,也别说什么客气的话了。”
一副猴急的模样。
池醉面露难色:“这……鲁大哥,我们坐地上喝?”
环顾四周就会发现,鲁志海家连个板凳都没有,估计连供奉鲁小奇牌位的方桌都是借来的——
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
“那什么……大事者不管小节,”鲁志海恬不知耻地摆摆手,“我们今天就以天为席,以地为桌,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池醉简直要拜服在他的厚脸皮之下。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鲁大哥爽快人!”池醉一下开了五瓶酒。
他让蔡雨蝶买的都是高浓度酒,五瓶下去估计能药死蚂蚁。
可鲁志海哪管这么多?急急忙忙抓起一瓶,“咕咚咕咚”就往里灌。
“好酒!再来!”
说着又是一大瓶。
池醉发现,自己和薄冰准备的劝酒话术根本用不上。
没人陪鲁志海喝,他一个人都能醉死过去。
喝到第四瓶时,鲁志海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嗝好、兄弟……你、你们也喝……”鲁志海黝黑的脸上泛起深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池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他又递过去一瓶酒,开玩笑似的问:“喝这么多,鲁大哥有什么烦心事吗?”
鲁志海醉醺醺地回话:“烦、烦心事……多了去了。”
“怎么会?”池醉笑道,“您可是一家之主,嫂子这么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她做什么,哪来烦心事?”
“狗屁!”
不知被哪句话戳中心窝,鲁志海突然“砰”一声摔了酒瓶。
酒瓶砸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