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简直——”natt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流氓!强盗!”
游惑“哦”了一声。
秦究笑起来:“谢谢夸奖。不过你已经跑不掉了,与其骂人,不如说点有用的?”
natt被他们折磨得精疲力竭,他瘫软在柱子上,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进这个考场之前,其实想办法问了一些信息。你们知道的,有的休息处只要手里有东西,就能换来一点信息。我问了一些过来人,运气很好,刚巧有人提到了联合考场的这一场。”
秦究说:“这种联合考场的考试内容每次都不一样。”
natt:“但背景大同小异,主核总是类似的吧?况且问了心里安定点,知道得多一点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那你都问到了些什么?”
游惑问。
natt说:“这场考试最关键的事就是活下来。你们没发现吗?之前的题目只说了怎么杀死镜像人,以及怎么杀死镇民,没有说我们要考多少天,怎么样才算结束。据说这个考场时触发制的,达到某个条件的时候,系统会说最终的要求。”
“触发条件每次都不同,没法猜。但不管怎么样,考生都是完全被动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触发那个条件,在那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活着。作为镇民也好,作为镜像人也好,只要活着就行。”
“很显然,变成镜像人更容易活下来。”
natt,“否则,在这个考场耗的时间越久,镇民越危险。因为力量对比太悬殊了。我知道你们认为凑100个镇民太难了,一个镜像人每隔三天才能转换一个镇民,100个的话,那得在这耗一年。是吧?”
他啧了一声,摇头说:“其实不是的,我查过了。打个比方,如果我转化了你,那么你就算我的孩子——”
他说得正得意,一抬头对上游惑冷冰冰的目光,又咕咚咽了口唾沫,改口道:“你转化了我,我算你的孩……不,下属。总之,这样再等三天,我和你可以各转换一个镇民。我转换的这个,也会累计到你的数量里,明白吗?然后再过三天,咱们四个人每人又能转化一个,这些依然都累计在你的数量里。”
“就像一棵树。我是一个分枝,这个分枝上所有细枝长出来的果子都算我的。而你是主干,包括我在内,所有分枝的果子都算你的。这样算下来,对你而言,100个镇民也不用很久。”
“你知道,联合考场的考试时间总是很长的,我估计起码要考到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说:“因为人多,情况复杂,题目刁钻,三十天能结束就算不错的。所以考试结束之前,你一定能达到条件转回镇民。”
natt说着抬起眼,那两个男人表情不变,丝毫看不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但没关系,他笃信这番话足以让对方了解情况。
“我知道,你们很想转换回普通镇民。”
natt说:“而我也想更安全地活下去。咱们合作一下怎么样?我可以利用普通人的身份,帮你们引来镇民和考生,保证你们有足够的血喝,也保证有足够多的人让你们转换……前提是保证我的安全。”
秦究的嘴角又要牵出嘲讽的弧度,natt连忙补充说:“还有一种!我自愿让你们转换,你们把我变成镜像人,然后我去抓别的镇民和考生,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只要算好了人和时间,就能事半功倍,省时省力。”
natt小心翼翼地等着两位发话:“你们觉得怎么样?”
游惑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弯腰问:“你说呢?”
natt:“多么划算的买卖。”
两分钟后,natt带着他的买卖滚进了地下,跟饥饿的yves脸对脸捆在一起,身边围绕着百来个同样饥饿的镜像人。
natt嗷一嗓子就昏过去了。
拿别人换自己这种事,游惑他们可做不出来。
不论是100换1,还是1换1。
一楼的三面墙都被照片挂满了,只有第四面还有大片空白,给剩下的镇民和考生留着位置。
秦究就站在那堵墙的面前,看着某个黑色相框,相框里是游惑的脸。
他和其他镜像人一样,被活人的行列开除,挂在了这个陈列室里。
照片是系统默认的,跟准考证上的差不多,只是露出了肩膀和前胸,还能看到游惑靠坐的沙发背边缘。
他想问游惑,这张照片是他自己的,还是系统抓拍的。但话未出口,就恍然出神。
因为他看着这张照片的时候,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夜晚,他在某个同僚的屋里商讨事情,又或者是闲聊?记不清了。
从几句印象模糊的称呼来看,那时候他应该刚成为监考官不久,还不是001。
他们在客厅里,沙发旁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窗,形成一片透明的夹角。如果不拉窗帘,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一切。
身边有说话声,他端着玻璃杯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