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子听陈志恒这声大哥叫出来也是一愣,抿了下嘴:“咋还打起来了呢,拥乎点啥啊。”
陈志恒乐了,回头瞅了一眼陈月,刚想开口,让已经从水里站起来的张金龙抢先了:“爸,没啥,我和、和小叔闹着玩呢。”
张大宝子一听自己儿子这声小叔,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啥性格,轻叹了口气,就想说两句场面话,赶紧走了得了。
“我儿子还管你叫小叔呢,你就这么欺负人?”
“哎呦,嫂子,那话可不是这么反着说的啊。”
张金龙他老妈,陈志恒觉得张金龙就是随了她才变成这个b样,没理也搅三分,自己名声都快跟臭狗屎一样了,还不觉景呢,天天咧咧个大嘴,可哪扯老婆舌说人家闲话,搁她那嘴里,这屯子哪有好人家啊,就她家是好人家。
“你儿子刚才骂我小妹,他跟他姑姑耍横,我不当长辈的么,我教育教育他。”
“你再说一遍!你说啥!”
“我说我教育教育他!怎么地!”
“你……”
“行了!”
张大宝子嗷唠一嗓子,瞪了他媳妇一眼,看着陈志恒背后,笑着喊到:“小舅儿,地整完啦。”
“快了,就剩这点玩意儿了。喊啥呢这是,怎么了,大恒又耍驴了,你收拾他!”
“哈哈,没有没有。”
陈志恒一回头,他爸也背个手下来了。
“爸,没啥事儿,闹着玩。”
“嗯。”
陈永年没跟陈志恒说话,反倒是跟张大宝子一起说起那条水沟来,怎么怎么把地秃噜了,怎么怎么整点苞米杆填上它,水怎么怎么来的……
好像净是些没用的话,一点也不提刚才的事儿,光听这俩人唠嗑,好像真就是刻意为了研究这条破水沟子来的呢。
唠着唠着,俩人又开始:上我家喝点啊、庞六子家打不了麻将了、哪天我上街帮你捎回来酒不就完了么……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边都是:那你忙吧。就各回各家田了。
“走吧,还搁这吃干啥,上地头那吧,正好瞅着点牛。”
“嗯呐,爸。”
陈志恒伸手拽了一下还不知道咋回事的陈月,指指陈永年。
陈月一下子就懂了,一蹦一跳的跑陈永年前面:“爸,爸你尝尝这个,这个我烤的,保证好吃!”
“爸不吃这玩意儿。”
“哎呀你尝尝,真老好吃了!”
陈永年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从黑不溜秋的烤鹌鹑上揪下一小块肉塞嘴里:“嗯!我老姑娘有手艺呀!好吃!”
“熟了!哥!烤熟了!能吃了!”
陈月大喊大叫的,又跑回来把鹌鹑往陈志恒嘴边送。
陈志恒……整个人都傻了。
看着自己老爹那张瞪着眼睛看过来的黑脸,陈志恒很想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
她懂了,她懂个屁,她就是个坑哥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