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善心便多收我一个,俺擅种庄稼,您扔我到庄间地里,定然将地给您料理的好好的!”
焦员外被缠的烦恼,且这少年也是急傻了,商户员外受朝廷限制,便是再富贵,手下土地也不可过五十亩。
这般自荐说擅料理庄稼,岂非是教商户心中不痛快。
焦员外冷声道:“老爷家里没多的地与你种去,你自寻高门去种。”
言罢,再是不理会少年,自领着壮丁和几个挑中的流民去了。
第40章
少年不死心的追了几步,衙差亮了刀:“再做纠缠扰乱秩安,休怪不客气!”
他不敢再行冲撞,只得缓缓止了步子。
人群散去,少年失力的跌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萧元宝紧紧的握着祁北南的手,有些不忍抬眼去瞧少年那张破了额头,血肉糊着的面孔。
他贴着祁北南,声音颤巍道:“太可怜了。”
“怎能教人曝尸在外呢。”
萧元宝央了央祁北南:“他阿爹没了,给他些铜子儿教他买卷草席吧。”
祁北南轻轻拍了拍萧元宝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以示安慰。
他同样少年丧父,知晓其间苦楚,怎又会不可怜这少年孩子。
“商户置地受朝廷律令所限,你言擅庄稼,商户会觉着受人瞧不起,怎么肯替你葬父。”
伏地的少年闻见声音,扬起头来,泪眼朦胧间,瞧见一大一小。
他止了哭声怔了怔,恍然,旋即懊悔道:“俺真是傻。怎说这些糊涂话来!”
祁北南从身上取出了一吊钱,递给了少年:“遇灾流落他乡本已是难事,如今你父亲客死异乡更是闻者伤心,天气大,教你爹早些入土为安吧。”
少年痴了一瞬,显然没有料到衣着朴素的少年郎君竟肯舍出恁多铜子,帮扶他一个流难的人。
心头惊喜之外,更是感激。
一路乞讨来此处身子早已虚撑不住,岭县却又接连几日大雨,他爹染了风热,身子滚烫。
一夜在屋檐睡下就再没起来,如今秋月上天气不见凉爽,人没了能由其躺几日。
他爹这般没了本心中已痛得不已,若再教亲父臭烂在街,岂非大不孝。
只是城中流民多,死伤亦多,并不是与谁攀可怜就能得好。
他流落了两日也未讨得一张草席,急得满嘴燎泡,眼瞅着这富户大老爷也不肯用他,真当无望了,不想却转遇了好心人。
方才受小郎君点拨,他一时间怕再说错话,又惹人嫌,不知说甚么感激的话来,便干脆又磕起头来:“多谢小郎君,多谢小郎君!”
祁北南与萧元宝见状,连忙制止了他:“若你再这般磕下去,头破血流的,再有个长短,你父亲当如何。”
少年捧着一吊子沉甸甸的铜子,热泪珠子填满了眼:“俺若不与小郎君磕个头,实在不知如何答谢这天大的恩。”
“俺的家,俺的地,已然教大水都冲淹了去,今朝遇见活菩萨替俺安置了爹,只是事后俺也不知去处。”
“小郎君若是不嫌,就教俺与你做牛做马,服侍小郎君答谢今日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