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被斥得一哆嗦。
她与朱勇贤这些日子蜜里调油的,只当是他性子好,不想是自己还没摸清人。
这朝非但不敢再使性子,她立还软了语气:“我一乡野村妇,哪里知晓高门大户上的规矩,今日只当是你教我了。你甭气,我去还不成嘛。”
朱勇贤见秦氏灰溜溜的去了灶屋,这才歇了气焰。
转又出去和祁北南吃茶水果子了。
快午时,秦氏亲自端了一碟子葱炒腊肉,一碟子笋蚱,一碗猪肺萝卜汤,外在一个麻油拌豆腐,布了一桌儿菜。
“辛苦婶婶了。”
秦氏见着祁北南那张笑眯眯的脸,恨不得上去给他一顿好撕。
她忍着胸口的火气,道:“好不易来一趟,多吃些。”
“嗳,听婶婶的。”
祁北南转头看向朱勇贤,道:
“朱庄头不晓得,我这位婶婶最是心善之人,嘴上不说,实则最是挂记人的。”
“三月三去郑家吃席面儿还与大伙儿说谈起我呢,里正娘子与我说时,我也十分意外,还以为婶婶早把我忘了。”
朱勇贤自是也听说了三月三的时候秦氏与那里正娘子掐了一架。
他初来乍到,敬地头蛇,本是想唤秦氏去与那里正娘子告歉一声。
可秦氏软言细语,委屈哭诉,言那正娘子是杀猪匠出身凶悍不讲理,当着那么多人训斥她叫她下不来台。
朱勇贤听了秦氏的话还有些发气,心想秦氏怎么都是他的人,里正娘子这般不给面子,不也是说明里正一家不给他脸嘛。
他心头还积了些对赵家的不快。
今儿听祁北南说这话,不由得瞧了秦氏一眼,秦氏心虚得躲开了眸子去。
“你们吃着,我先下去了。”
“站着。”
朱勇贤冷岑岑道:“祁小郎君过来吃饭,你这个婶婶怎有不陪着的道理。”
秦氏不敢忤逆朱勇贤的意思,只好又转了回去,一屁股在桌边坐下。
“没规矩!谁准你这般与主客坐一道吃饭的,与祁小郎君添饭夹菜呐。”
秦氏脸生红,只好又忍着脸臊站起来,与祁北南端茶倒水。
祁北南想,这庄头规矩倒是好。
“欸,婶婶,昨儿方大哥过来要帮朱庄头儿做活儿你怎不肯呢?”
祁北南与朱勇贤笑吃着菜,闲意的与站在一旁伺候的秦氏说道。
“你也晓得的,他力气活儿最是了得,先前连县府都还拿了揽工帖儿给他去做工,夸说他肯下力气做活儿咧。”
秦氏一怔,就晓得这小子来没安好屁。
她挤出个笑来:“我当方兄弟家里头事儿多,只怕他忙不过来。”
“原来如此,我还险些以为婶子不欢喜方大哥家呢,先前就误会了人家里的孩子偷钱。”
“没、没有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