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好哥哥。”孤娘忽然换了副模样,手指轻轻扭着手帕,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妖娆,她故意娇声道。
“您啊,就别再让我去试探季三了,也别再让我劝他走。他这辈子,注定要耗死在谢檀身上。”
易为春见她这幅做派,顿觉浑身恶寒,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悲戚被她瞬间打破,他默默离她远了些。
“你正常一点。”
孤娘正常不了一点,见他这样反而更加来劲,媚笑着贴近,“怎么,怕大嫂看见?不如带我们去见见大嫂?都金屋藏娇了这么久,也该透透风了吧。”
“不行。”易为春这回倒是坚定了不少,他对着孤娘认真道:“她胆小,你别吓着她。你要实在闲得慌,就去帮季三吸引视线,别让蓝衡盯着他一个人打。”
孤娘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一声冷笑溢出唇边。下一秒,木门被她从外面重重关上,震得门框微微颤动。
欺负她孤家寡人没人心疼?
易为春看着紧闭的门,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入喉温润。
极品九酝春,香,真香!
——
殿下一人先行回了府,驱鬼自是没人看,买的杏仁酥也不吃,倒全都便宜了那不知何时又飞回来的鹦鹉。
红芍见鹦鹉认得路,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拘着它,任由它时不时飞出去打野食,一来二去,那鹦鹉毛发养的愈发油亮,仿佛披了一层光滑的锦缎。整个鸟身也圆滚滚的,跟个胖球似的。
晚膳后,谢檀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练功。后院空旷,晚风轻拂,带来一丝草药的清香。
院子一边是穆怀愚的草药房,一边被她搭成了练功台,沙地上竖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桩子。靠墙的地方则放着一座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武器。
夏夜晚风凉,驱散了白日的燥热。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深蓝,夜晚还未完全接管这片天地。
谢檀轻盈一跃,稳稳落在最高的一根木桩上,做金鸡独立状。稳定身形后,便开始思考形势。
那日方令过提醒她要先下手为强,谢檀思索一番,便让内宫伺候的黄门在谢伯玉身边有意无意地提了几句,随后又让秦伍德上奏言明冬税征收一切顺利,并悄然压下了几桩民众闹事的官司。
谢伯玉听闻此事,龙心大悦,连夜下旨命工部尽快督造,由此佛塔寺便轰轰烈烈起了地基,甚至因为人手不足,工部从各地调集了几千个壮丁前来支援,整个工程声势浩大,累伤累死了数百人。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切愤恨怨怼皆被焚烧殆尽。
佛塔寺落成之日,恰逢次年浴佛节,谢伯玉亲临佛寺参与开光,一时间万人空巷。这一天正是释迦牟尼佛的诞生之日,若佛祖在天有灵,得知他的诞生地竟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而蓝衡自统一蒙巴十部之后,时不时就带兵骚扰边境,季殊羽如今也是远镇关外,如同老国公爷一样。
清云学堂学生越来越多,方令过索性就住在那里,日夜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