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让人捉了他,随后取来灯笼一瞧,发现湖面上飘着两具浮尸。属下不知怎么办,想着各位大人正好都在殿内,或许会有法子,索性就捞起来抬过来了。”
“不想惊吓到了各位大人,倒是下官的不是了。”他说完便弯着腰,做足了道歉的姿态。
众人见他确实是无心之失,也不好多加怪罪,只是团年夜见了死人总归是不吉利,有几个在一侧嘀咕的,被谢檀一眼扫过去也就噤声了。
谢檀朝卓吾使了个眼色,他便又转身对着谢伯玉继续道:“下官愚钝,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还请圣上指点一二。”
“可有查出死的人是谁?”上头传来声音。
“送过来之前就已让人辨认过,死的是尚乐局的徐女官和一名名叫灵溪的舞姬。”
谢檀自卓吾说出这句话就一直盯着谢伯玉的脸,不知是对方遮掩的太好还是根本不在意此事,他神色一直淡淡的,听到灵溪死讯语气也不见起伏,仿佛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她记得她之前看过卓吾送进府的灵溪画像,画面中的姑娘眉眼顾盼神飞,光彩动人。跟如今躺在地上浑身僵硬发灰,身体肿胀如水球的人一点也不像。
上头的问话还在继续,谢檀的思绪已然飘远。
“死因呢?”
“皆溺水而亡。”
“只是单纯溺水而亡?可有发现其他t伤口?”
“并未发现其他伤口。”
“这样啊。”谢伯玉沉吟了一下,随即又漫不经心道:“既然宫女是溺死的,死前这小太监又在旁边,那他必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拖下去杖毙了吧。”
卓吾闻言一愣,没料到是这个展开。他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谢檀,还想开口解释,被谢伯玉挥手打断,“两个宫女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尸体都抬出去烧了吧,不要让她们坏了兴致。”
卓吾虽不甘心,但圣命难违,只得把人又弄出去,还搭上了一个话都说不出来的小太监。
几场风波下来,众人再也无心用膳,谢伯玉也觉得无趣,怏怏说了几句话就先走了。主位都不在了,其他人自是没有再留的道理,纷纷起身携家眷离去。
青石小阶上,卓吾提着灯笼跟在谢檀身后,“殿下,此事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说罢他便低下了头
“不怪你,我让你把尸体抛进湖再当着众人面抬进殿原也是想洗脱嫌疑,顺带把水搅浑,看看圣上的态度,可谁知他竟如此果断,倒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那宫女尸体还要烧吗?”卓吾有些迟疑。
“烧了吧,左右人已经死了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不过你可有仔细看那灵溪脖颈处?我去凉亭之时那黑衣人正拿着匕首往她脖子上刺,似乎是要毁去什么证据。”
“这一点属下也发现了,想来应该是胎记,能证明身份一类的东西。”
“那凶手本以为把人溺入湖中便可万事大吉,熟料我们竟把人偷捞了上来,所以他才冒险折返,毁去灵溪尸体上的记号,却不想被殿下您发现。”
“至于那小太监应当是无辜的,望见浮尸好奇多看了几眼就丧了性命,当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总要寻个替罪羊罢了。”谢檀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