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殊合以为她还要喝,扫了一眼趁众人不注意,夺过她的酒杯,嘟囔了一句,“殿下可别再喝了,喝完又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旁边的安国公季远山见此气的肝疼,见管不了儿子,索性眼不见为净,出殿醒酒散心,与卓吾擦肩而过的瞬间,似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几缕血腥气,他摇摇头没当回事。
“殿下,找到了。灵溪与那名女官俱已落水身亡,尸体已经捞上来了,放在凉亭里,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谢檀点头,她本想趁着人多偷摸着离开,无奈季殊合看见了死活要跟着她,两个大活人自是显眼,谢伯玉一下就发现了。
“长姐要去哪里?”周围人闻言也朝这看,裴望廷看见两人并肩的身影,步子一动,似是想过来,被杨炳春拉住。
谢檀只好回头,“吃酒太多,去偏殿更衣片刻。”
“那你身边这位”他还不知道季殊合的名字,“也要跟你一起去?”
“回禀圣上,小人是安国公季远山二子季殊合。家父半刻钟前出殿醒酒未归,小人担心家父安危,故决心外出寻找,不想与长公主走在一道,引起圣上误解。”
他语气及其正经,低眉敛目,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谢伯玉听了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挥手就让他们下去了。
两人一路行到殿外,季殊合才丢掉了那份乖觉的样子,舔着脸问谢檀,“怎么样殿下,方才我是不是装得很好?跟那个裴望廷相比如何?”
谢檀停下脚步,诧异反问,“你t就是你,为何要跟他比?”
“那殿下是觉得他好还是我好?”见谢檀没正面回答,他又凑上前换了个问法。
“他好。”谢檀这回倒是没含糊,直接回答。说完便急着朝凉亭方向走去。
“什么!?”季殊合一下惊在原地,眼睛都睁大了,不敢置信。
他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无奈谢檀步子迈得太快,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连后面的卓吾也不见了。
夜色浓郁,又刮着大风,御花园统共也没几盏烛火,还都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照的脚下的石子路越发不清晰。
季殊合小心翼翼摸黑前行,废了不少时间才走过几段曲折的小径。
眼见着前头就是凉亭了,突然,假山洞穴处伸出一双手,猛地把他按进去,季殊合几乎是一瞬间就警觉起来,身体本能向后弹,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周围的环境。右手已经摸上了竹扇扇骨,目光谨慎地盯着对面的人。
“别动,是我。”耳边传来熟悉的有点苍老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警惕,仔细一看,竟是季远山。
他后背靠在假山上,曲着一条腿,只靠上半身支撑,喘息声极大。季殊合本能觉得不对劲,他靠近季远山,“你怎么了,老头子?”
“别过去快走快离开这儿。”季远山一段话分成好几句说,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