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常出入宫闱,连谢檀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他几次,记忆里年岁应该同她差不多大。
沉思间,承亲王已经到了。他身着一身天青锦袍,腰间坠着一块牙白弯月玉佩,虽是王公贵族,却显得低调儒雅,来的时候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宫女引着他在谢檀旁边坐下的时候,对方似是有些吃惊,见谢檀喊他七皇叔,才缓慢坐下。
谢檀本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奈何她想安稳度过今夜,却总有不长眼的来寻她的晦气。
“老臣听闻殿下前阵子收了个侍君,殿下还未成婚,便做出如此行径,实在是有伤风化!”
一位上了年纪的言官突然对她发难,痛心疾首地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似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丝竹声都停了,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谢檀。
之前就有不少言官上折子弹劾她,可是毕竟没舞到正主面前,说也就说了。如今可是明明白白的揭露,大家霎时都放下了酒杯,就连旁边没跟她说过话的承亲王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谢檀神色未变,依然稳坐在座位上。她微微抬头,注视着那位官员,似乎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感到丝毫的尴尬或不安。
“本t宫所做之事,自有本宫的考量,未成婚又如何,难道大人家中就没几个可心的侍妾?”
“还是说我南明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家中不能豢养侍妾?若真如此,我看在座的各位岂不个个有罪?”
大殿内的空气顿时凝结起来,她这一招浑水摸鱼倒是把这里所有人都拖了下去。
那位言官面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语塞,似乎被谢檀的反问给噎住了。
谢檀微微一笑,又继续道:“若我南明没有明确律法规定,那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从一而终?岂不也是违背了天理人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况且,这位侍君乃是本宫亲自挑选,才貌双全,德行端正。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更好地辅助本宫处理事务,并非外界所言那般轻浮。”
季殊合跟随安国公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谢檀说才貌双全,德行端正八个字。他身形顿时一滞,呼吸都乱了几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又是那股莫名的烦躁。
季远山习武之人,对这类危险气息最为敏感,他敏锐的察觉出季殊合的不对劲,扯了他一下,便把他护在身后。
他这番动作瞒过了其他人,却没能瞒住离得近的谢衡,对方若有所思的朝这边望了一眼。
那位言官还在勉力辩驳,只是声音略有些力不从心,“殿下,您身为皇室之女,更应当以身作则,遵循礼法。”
谢檀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礼法?项大人,礼法是为了约束那些没有自制力之人,本宫从未逾矩,何来有伤风化之说?”
“况且,那些家中有数十侍妾的官员们,莫非他们的行为便是有德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