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他们想嘲讽我,击败了巴雅图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死去,却毫无办法。”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谢檀问道。
季殊合望了一眼她,脸色失去所有情绪,从绝望到平静。“他们杀完那些人后,就把我留在原地,全军撤离。”
“我一整夜都在搬动那些尸体,想给他们收拾一下。可实在是太多了,我耗费了一天的功夫还没搬完。最后只好解下他们戴着的头巾,扔进仙人坳里,立了个衣冠冢。”
“若仙人坳真的有灵,希望他们转世不要再做人了,高高兴兴的成了仙去。”他垂眸低语。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准备回去,精疲力尽之际,遇到了一位赶着牛车的农户,他将我带回了军营。”
“回来之后,我立刻去找赵明达,质问他为何给我错误的敌军信息,导致五百人无辜丧命。”
“可没想到。”他怒视赵明达,“他一句轻飘飘的勘察有误就打发了我。”
“没关系,那我就自己查,这一查还真发现了不对劲。”
“有何不对劲?”张清紧接着问。
“我跟了他几天之后,发现他晚上经常独自一人去城内西口楼用膳,与他一起的还有名胡人男性。”
“我与胡商一起交谈有何不妥!”赵明达目光横向他。
“在与瓦剌交锋前是无不妥,可在他们强行易市,掳走城内农户之后,我军已经颁布禁令,城内严禁胡人进入,也不许大众与胡人交流。”
“敢问赵大人。”他紧盯着赵明达,“你为何明知故犯?”
“那胡商在禁令颁布前就在城中,禁令颁布后也一直未出城,算什么明知故犯?”赵明达反驳道。
“就算是如此,那为何每晚都与那胡商见面?”
“私人交情,这你也要过问吗?”
“你。”季殊羽又要出声。
“好了。”谢檀打断他们,“是不是私人交情先不管,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查清图亚为何放你归来,以及季小将军你为何主动认罪一事。”
“好。”
…
一场审问持续了一天,结束时已近卯时。日头早已偏西,季殊羽审问完后依旧被押回牢房。谢檀一人站在东花厅窗棂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张清走进来,做了个长揖。
“殿下,刑部那边都打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