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其他服侍的人,只留下白芍以及暗卫乌苏。
寒风吹拂,略过树梢,使得树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刚与安国公喝了几杯清酒,倒也不冷,只是走动几步,酒气上涌,出了一身薄汗,她当即就要解开披风,却被白芍伸手按住。
“公主,不可,夜风寒冷,当心着了凉。”
谢檀借着酒势还要在再挣扎几下,手攥住披风领的绳结不肯松:“好白芍,你先让我解开,我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
看着公主脸颊透红,额上带汗,久违的撒娇模样,白芍别开眼,无奈败下阵来:“好吧好吧,就只许解开一小会。”
“好!”她就知道白芍虽看着一副刚正不阿,不茍言笑的样子,但实则心最软了,稍微说两句好话就能满足她。
月光倾泄,照亮眼前的青石板路。南明无宵禁,路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匆匆走过。
道两旁有些小贩在卖些吃食,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旁边的炭火炉冒着袅袅的烟雾。
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和师兄在幽谷山的日子,那时师父不在,整个幽谷山没人管得住她,师兄也不是个守规矩的,大晚上带着她捉山鸡回来烤食,那晚的夜色正如今日。
可惜夺位之乱,她被迫回宫,师兄也随师父一起去云游,至今没再见过了。
说起来自重生以来,她脑中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不被仇恨裹挟着前行。
行了一刻钟后,远远望去,公主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谢檀神色陡然清明。
“白芍,到时候了,帮我穿上披风吧。”
到了门前,白芍拉响门环,里面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门半掩着,谢檀在门口停住了,朝后望了一眼。
“公主,咱们不进去吗?”
“进去,走吧。”朱门被迅速阖上。
眼看着人进了府,怀信看着公子道:“公子,咱还跟吗,殿下都进去了。”
“不跟了,回去吧。”
“真是的,就这么跟了一路,也毫无收获啊。”怀信嘟囔。
季殊合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毫无收获呢,他都看见了,她还会笑会撒娇,跟平时冷冰冰对他说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1百姓昭明那一句出自《尚书·虞夏书·尧典》
死也要跟着老婆
月落乌啼,一顶软轿趁着浓郁的夜色被抬到了兵部尚书崔文□□,角门几个小厮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一看见来人,立马朝后打了个招呼,噤声引人进去。
待进了府内,那小厮才开口说话:“方大人,我家老爷已经在书房等您了,请随我来。”
深夜,寒风吹得花草飒飒作响,院子里统共也没几盏灯笼,越往前走,越显得前路幽深难辨。
到了书房,崔文正坐在圆桌前倒酒,看见来人,身也未起来,眼神也未给一个。
那方选一颗心也是惴惴,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里挤了几滴泪,话音悲切:“崔大人,臣有愧于您的嘱托啊。”说罢,以头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