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是我府里的人做的,他确实是个很用心的人。”
季殊合敏锐的察觉出这个“他”必定不是寻常人,但也没有多问。只默默挑了一瓶止血的,准备洒药粉。
剪开谢檀手臂衣衫,伤口彻底暴露出来后。他才皱了皱眉,箭痕比他想象的深,血倒是不再流了,但暗红的痂痕凝固在周围,四分五裂,如蛛丝一般,看着格外可怖。
他拿来手巾蘸取清水,用拇指按住她手腕,小心翼翼地擦拭周围血痂,蛛丝一点点被搅乱抚平,他的心也开始安静下来。
已近子时,万籁俱寂,连打更的梆子也不曾响过一声。
因是夜里,烛火照的不太分明,季殊合的脸距离她的手腕格外近,只要自己略抬手就能触到他的嘴唇。
谢檀莫名想到了那个意外,顿时身体一阵僵硬。
她几次吐息,指尖微动,想把手抽回来。却立马被季殊合发现,他一下子改用整只手圈住谢檀手腕,抬头望她:“这下殿下该老实了吧。”
“不要再动了,当心扯到伤口。”他口吻轻柔,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谢檀没办法,只得催他:“你快些处理,明日还有事。”
“那也要殿下听话才行呀,殿下总是乱动,我就是想快也快不了呀。”季殊合放下瓷瓶,单手撑在她身侧,眼睛盯着她,一本正经道。
谢檀被他噎住,只好端正坐在床榻上,示意他继续。
季殊合见状轻笑一声,随后用指腹蘸取药粉慢慢抹在伤口周围,最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一盏茶功夫后,终于弄好了。季殊合侧坐在她身边,还圈着她的手腕。
“殿下今夜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左右证据已经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檀没有应答,如今只抓一个赵明达是不够的,难得是如何钓出他身后之人。看来那李城说的倒是实话。
季殊合见她没有反应,无奈地道了一句:“不如明日我替殿下想个办法如何?”
回京倒计时
翌日卯时,天还蒙蒙亮,谢檀一行人已经在朔州城外军营里候着了。
沙场上人不多,她站在观景台上举目望去,最北边已经有几列士兵在训练了,依旧只着粗布麻衫,排成箭矢阵型。前头领兵的人不断移动身形,主动发起攻势。
看了一会儿,王然见她感兴趣,在旁边搭话:“殿下,这是季小将军训练的飞鹰军,他人虽然在狱中,但他手下的士兵训练可是一天没落下。”
“最前头的那个叫项文杰。”他伸手指了指,“是季小将军从战场上救回来的,骁勇善战,没到两年就升了百户。就是人有点轴,只听小将军的话。”
“他现在练的那个阵法好像叫什么什么来着”王然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