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愿儿再也坐不住了,恃宠而骄,仗着皇帝对自己的偏爱,竟大胆的反驳了起来。
“戴大人,陛下如何决断,这岂是你一个臣子可以置喙的?天下事,陛下自有分寸,若是边境百姓在那里活不下去,那他们不会搬家吗?为何偏偏住在那里,等人过来杀?”
戴法兴怒目而视,还未发作,一道训斥便蓦地在殿中乍起——
“放肆,你口口声声规矩,那朕和戴大人议事,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华愿儿傻眼了。
他看着盛怒的刘子业,脑子都是懵圈的。
以往,被训斥的人,应该是戴法兴才是啊!
刘子业面色肃然,沉声喝道:“戴爱卿说的是,军国大事,自然有朕和诸官相议,但这似乎和你一个内廷太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瞧瞧这华愿儿说的是什么鬼话……
这一番话,和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有得一拼了……
人晋惠帝好歹痴痴傻傻,从小锦衣玉食,不懂穷苦生活,还情有可原。
但这华愿儿,穷苦出身,为求活路,方才净身入宫当了太监,自己都知道穷苦滋味,结果在发迹之后,就完全没了人性。
“陛下……”
华愿儿苦着一张脸,表情更为委屈了。
刘子业看不得这种恶心的画面,连忙挥手打发他走人。
“滚滚滚,朕和戴大人商议政事,你退下。”
“陛下!”华愿儿不愿离开,连唤了几声。
按照以往的恩宠,皇帝就算一时昏了头,也肯定要心生不忍了。
但是,此刘子业非彼刘子业,他看了只会觉得更加碍眼,巴不得华愿儿赶紧滚蛋。
刘子业黑着一张脸,怒道:“怎么?如今朕说话都不管用了?”
见此,华愿儿这才认清刘子业心意已决,不能再改,方才憋着一股子的闷气,憋屈的退去。
结果,才刚刚退了几步,刘子业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陛下!”华愿儿双眼一亮,惊喜的看向了刘子业,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改变心意了。
底下原本惊喜莫名的戴法兴见此,更是心中一沉,又急又慌。
这改好的迹象,不会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吧?
刘子业挑起眉梢,认真说道:“国有国法,华愿儿目无君上,理应受罚。加之朕了解到,华愿儿在内廷,私自处置了不少宫人,多人枉死,新旧罪并罚,死罪难免。着收没华愿儿全部财产,杖责一百,斩立决。”
话音一落,华愿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不会的!
陛下不会这么对待他的!
因为有皇帝宠信,这些事情,自然不是诬陷的。
事实何止如此,就连拜见的王公大臣,皇室宗亲,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也欺压逼迫过不少达官贵人,可也一直混得风生水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宠爱自己的皇帝,居然会翻脸如翻书……
有一句千古名言,果然没错——
伴君如伴虎!
谁也不知道,服侍的天子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
而他们这些太监,可以被天子宠信一朝登天,也可以一脚踩落地,碾为尘埃,不过都是皇帝的一念之间罢了。
刘子业不想听到华愿儿的狡辩,立即挥手让侍卫将华愿儿拿下,强行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