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继续去巡视卫所各处,逛了一圈,基本了解了,他将项宝山、王飞虎、林彦、卢达以及卫所武备库使、养马官叫了过来。
武备库使,肩负着卫所营房房屋、兵器、铠甲等军需的督造与修缮事务。
养马官,顾名思义,照料的是卫所马匹,包括马鞍、缰绳、马蹄铁的更换。
六人都不解地看着陈敬宗。
陈敬宗从怀里取出那个红色的信封。
项宝山、王飞虎、林彦惧是眼角一抽。
陈敬宗拿出一百两给养马官,拿出三两百给武备库使,解释道:“早上项大人交给我一笔军需,我巡视过了,咱们卫所很多兵器都钝了,有的枪身也出现了裂缝,这都是要换的,包括一些战马,老迈的当及时更换新马。银子交给你们,你们分别去操办,任何一项花费都要记账,一个月后我与诸位大人会一一复查,若有差池,趁早换人。”
武备库使、养马官互相看看,都觉得手里拿的不是银票,而是两把火。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四百两是项宝山等人送给驸马爷的孝敬啊!
卢达很高兴,他早看项宝山等人不顺眼了,现在终于来了一个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的!
“还愣着做什么,驸马爷已经给你们定了期限,到时候完不成,全都军法处置!”
卢达呵斥那两个官员道。
二人偷瞄项宝山。
项宝山难以察觉地点点头,罢了,那四百两就当是敲门砖,眼下结果也试探出来了,陈敬宗就是个麻烦精!
日薄西山,在卫所作威作福了一日的驸马爷终于骑马回城了。
项宝山面带微笑一路作陪,等在城门里面分开后,项宝山快马加鞭直奔湘王府。
“岳父,陈敬宗是个硬茬,他不贪色也不贪财,把我们预备的四百两都用作军需了,他还要召集所有士兵,今日我说派他们去开荒了,他给我面子没有深问,可我看他的样子,如果明天人到不齐,他就敢让我带他去荒地查看。岳父,这该如何是好?”
哪有什么开荒,是湘王要盖别院,不想花银子雇工人,抽调了一千多士兵去做事。
湘王眯了眯眼睛,竟然也没有太意外,那毕竟是陈廷鉴的儿子,一个个都清高着呢。
换成陈廷鉴来,湘王还真没办法,只是陈敬宗……
湘王笑笑,道:“没事,等会儿你先把工地上的兵都带回去,今晚我会预备一份厚礼,明日由王妃献给公主,事情解决了,你再让那些兵过来。”
天底下的妻子都得听丈夫的,驸马爷们也都得听公主的。
陈敬宗不贪财,宫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不知人间疾苦,能不喜欢金银珠宝?
只要他拿捏了华阳公主,再让华阳公主管管陈敬宗,陈敬宗自然就老实了。
项宝山迟疑道:“万一公主与陈敬宗一条心?”
湘王眼睛一眯:“不急,先叫王妃去试探试探。”
项宝山告退后,湘王背着手去了库房,在满屋子金银珠宝、玉石珊瑚、名家字画中间挑了又挑,最终挑了两样出来。
带着礼物来到王妃这边,湘王细细嘱咐了一番。
湘王妃垂着眼,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湘王说完正事,惋惜道:“可惜我不好亲自过去,王妃啊,你一定要想办法与她亲近,将来也请她来咱们王府坐坐。”
闻听此言,湘王妃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