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坐下来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是你难耐深闺寂寞还是他窃玉偷香?」
房瞬仪泪水涟涟,羞愧得无地自容。
「西市最下流的茶馆里多爱演绎这类话本,说书人往往讲的绘声绘色,但我想怎么也及不是当事人口述来的风流艷逸。」
房瞬仪再也承受不住,扑到床上,头埋进被子里,呜呜痛哭。
裴縝无意羞辱她,然惟有此法能令她迅速对他產生恨意,弃绝亲近之念。
然而裴縝还是低估了她。
将心中委屈尽数发泄出来,房瞬仪重整容装,姍姍来至裴縝面前,敛衽为礼道:「我知道二爷方才的那话意在刺激我,拒我於千里,然瞬仪已经没有退路,身后是万丈深渊,夫家是我仅剩的依靠,假如不能获宠於夫君,我又该如何自处?」
哭过一回,她眼睛雾蒙蒙,多了几分易碎的美。任何人看了都要心动。然而裴縝却残忍地转开头:「怪只怪你失洁在先,后又嫁错了人。」
「是为了林姨娘吗?」房瞬仪轻轻地问,「二爷对林姨娘可谓万千宠爱,这份爱哪怕能分给我一半……不十分之一也好。」
「我可以写一封放妻书,使你另择良缘。」
「离开了这座深宅大院,二爷叫我一个妇人家如何谋生?」
「你的那位西席先生……」
「他已经死了。」房瞬仪低低的语声宛若嘆息。
她突然跪下来,膝行到裴縝面前:「二爷,求您怜惜我一次,我不图別的,更不会阻碍您和林姨娘,只求您给我一个孩子,好使我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粉盈盈的面孔墮泪如珠,哀绝之態悽美婉转,叫人不忍心拒绝。裴縝发现,这次是他大意了。
老夫人强行留裴縝住了三日,初四归去,更是备了一马车的东西,琳琅满目,坚持要裴縝带回去。並指了两个丫鬟给裴縝使唤。
「居所狭小,哪里需要两个丫头。」
「带一个也行。」
林畔儿忽然凑到裴縝耳朵边儿嘀咕数语。裴縝遂道:「一个也不带,母亲若真心疼我,把园子里的何婆借我使使,还有原我屋里的六饼。」
老夫人岂有不允的,当即命人唤来何婆六饼。
何婆欢天喜地携六饼登上马车。马车驶出平康坊,沿着长街一路向西,打南门入醴泉坊,经过瘦春湖,湖面已结了冰,反射着日光,微微晃眼。林畔儿趴在窗上看见,说好想去冰上玩。
何婆立刻推搡她:「想玩就和二爷下车玩。」
「那怎么行,还有好多东西要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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