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我的濯儿,生下来便夭折,空有奶水没处投喂,每日涨奶涨得怪难受。」
「姐姐快別在街上说这些,一来不像话,二来听说最近有一伙歹人专门掳掠似咱们这等妇人。」
「怕什么,我就不信谁敢来掳我。能被掳走的,多半也是蠢妇。」
……
两人边走边说,街边汤饼铺里戴银耳饰的胡人刚好听去一耳朵。
「那人就是黑齿吧。也不知这招灵不灵。」对麵茶楼上,秦避不无担忧道。
「饵已布下,咬不咬鉤就看鱼的了。」
然而鱼饵空悬几日,不见鱼儿咬鉤。这几日林畔儿和花四娘一直按照固定的路线出来散步、採买零碎物件。只是再没有见到黑齿,也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按计划裴縝没叫停,她们就得一直偽装下去。这日照例出去閒逛,胭脂铺的小廝出来招徠生意,见到她们两个姐妹花,甜言美语哄她们进去买胭脂。
铺里胭脂多种多样,叫人目不暇接,老板递上一款白海棠胭脂,说是新近调配出来的,香气芬芳馨雅。林畔儿和花四娘不约而同凑上来闻,初闻不觉怎样,再行细细嗅闻,不觉头昏脑胀,顷刻人事不知了。
第70章情情篇(十二)囚笼
眼睛嵌开一条缝隙,抵不住沉重合拢,再嵌开,再合拢,如此反覆几次后,一双乌黑透着倦光的眼睛才算完完全全睁开。
林畔儿揉揉眼皮,展眼望向室內,陌生的屋子里坐着许多陌生的妇人,身上清一色着白罗衫。大抵是对眼前的情景见怪不怪,谁也没来理睬她们。
林畔儿唤醒身旁的花四娘,问她记不记得她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花四娘扶着昏涨的脑袋,摇摇头:「我只记得咱们在街上逛着,怎么来的全然不记得了。」
看到屋里尚有十几位妇人,不由问道:「你们也是被掳来的吗?」
十几束目光不约而同聚集而来,齐刷刷落在花四娘脸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怎么不说话,莫非被关傻了?」花四娘唇齿间逸出讽笑。
妇人们又通通转开头,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看话本的看话本,各顾各的。林畔儿凑到花四娘耳边,「她们好奇怪。」
「我看这里处处透透着古怪,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暴露了身份。」
林畔儿小声应承:「我知道。」
坐在角落里的妇人突然向她们招手,屋里的妇人大多肥肥胖胖,她是为数不多窈窕的一个,林畔儿见状和花四娘坐过去。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掳来的。」妇人悄声说。
林畔儿和花四娘对视一眼,不待问话,妇人又道:「你们既能被掳来,想必也是生下孩子不久?」
花林二人囫圇点头。
妇人见状嚶嚶啜泣:「想当初我还在月子里便被他们掳来,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不知我那苦命的孩儿怎样了,还在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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