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四年多来,本家好像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我被正大人带来了本家的后宅。
正大人说让我等着。
然后我就听他压低了声音,对那位叫做鹤织的婢女说道:“你一会儿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来了,让悟来见我。”
鹤织应声退下。
正大人吩咐完,就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我就听到里屋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低低的抽泣,显得很脆弱。
应该是沁夫人吧……
但。。。。沁夫人不是有孕了吗?现在都九月了,还有三个月多,就要生了吧……
不一会,这种低声的抽泣就转变为高亢的尖叫呻。吟,很是可怜的声音。。。。像一头待宰的小羊羔在呼救,听得我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可我看了看门外剪裁花枝的侍女,廊道下擦地板的侍女,居然连都头也不抬,继续做自己的事。
就好像这是什么司空见惯的事,根本不值得惊讶一样。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我14岁那一年在父亲后宅所见到的那一幕:父亲丑陋而肥硕的肚腩,和那个在他身下哭泣的女人。。。。。。。
我跪坐在茶几旁,一个恐怖的念头就这样袭来:神子大人。。。和我父亲那样的男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一样把女人当成自己私有物,一样把自己的妻子当成妓女用。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儿,我隐隐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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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还挺久的。反正我手里泡的热茶已经凉透了。
门才打开。
一股我说不出的味道扑面而来,香中带着一点腥味。
我看到一个侍女进了卧房,似乎是要打开窗子透气,又好像为了看看沁夫人的身体。
“正呢?你又是谁?在这干什么?”
我一回神,却见到悟大人正向我一步步走来。
他藏青的和服领口是微微敞开的,腰带也是松散的。
“妾,神户分家五条涟之女五条淑姬,见过家主大人。”我放下茶杯,向他盈盈一拜。
pS:
本文是基于什克洛夫斯基“陌生化”文学理论的写作,算是我的一个尝试吧,从所谓的“小人物”眼中看悟和沁的故事。
(1)日本封建家族堂表亲结婚都不算乱伦,嘿嘿,这点和吕家还蛮像的呢。所以景子、淑姬理论上都可以嫁给五条悟。所以漫画里,禅院真依也可以给禅院直哉当妾室。还蛮变态的吧……
(2)婚礼按旧规,就是黄昏时候举行的。黄昏举行,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故称昏礼(婚礼)。
(3)西席:旧礼主位在东,宾位在西,因此西席是贵族之家的家庭教师或幕友的代称。其实就是家里请的老师。
(4)文本属于陌生化视角,借助淑姬这个五条家边缘的“小人物”补充了沁悟的大婚的一些细节,也完善了这个不同于现实21世纪正常世界的畸形的贵族圈子。
这个圈子排他,而且有它自己的一套运行逻辑:在这套逻辑体系的运营下,女性的悲剧是整体性的,和嫡庶和其他都没关系。
比如女主是吕家年轻未婚一代女性中身份最高的,但她曾祖父照样把她当作可以用来交易的物品。
再比如真希、真依。
禅院直哉没有亲妹妹,那么真希、真希作为家主禅院直毘人嫡亲的侄女就是家族里理论上身份最高的未嫁女性。但她们过得怎么样?别提多惨了。
在这个体系里,对于女性的“物化”是非常强烈。但是细细说来,这种体制性的悲剧其实也不单单笼罩女人,男人也一样。
封建大家族“物化女性”物化得很厉害,男人也逃不过。
就好像五条悟,那些想嫁给他的小姐们真的爱他吗?她们爱五条悟的身份、权利、地位、实力、容貌。。。。唯独不爱他这个人本身。
或者说他这个人本身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在她们眼里,五条悟的性格是冷漠也好,是傲慢也罢,是可爱也好。。。。。都无所谓,她们不在乎。因为她们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