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冰宝这种身怀牙齿绝技的人,楚舸薇在电视上见过。她看过他们表演一口气用牙开十箱啤酒,或用牙一口气咬碎一斤铁核桃。她觉得这种人都是人间奇葩,得列为保护物种。
而这样的物种现在在她的面前就有一只。她是该惊?该惊?还是该惊?
心里掠过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楚舸薇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你的排骨能给我留一块吗?”
冰宝把最后一块准备塞进嘴里的排骨递给楚舸薇,“请慢用。”
楚舸薇一口一口把肉吃掉,只剩下一根骨头。她尝试用牙咬了一下骨头,妈呀,这骨头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
当下,她对冰宝的佩服又更上一层楼。
她把这根骨头准备扔掉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她抬头一望,只见冰宝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骨头,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
他要吃这根骨头,而且,想吃——的心——十分——强烈!
楚舸薇用颤抖的手把骨头递给他,“请……请……慢用。”
冰宝以风卷残云之势,把骨头吃掉了。
楚舸薇在心里默数了一下,她还没数到十,冰宝就把这根骨头吃完了。
“别人家的骨头就是香!”冰宝用手满足地擦擦嘴。
楚舸薇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她在心里说:“这家伙是人类吗?”
冰宝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嘿,你在想什么?”
楚舸薇回过神,“我在想,你会胸口碎大石吗?”
“那个我不会,我又不是全才,”冰宝说。
结了账,两人走在大街上,天快黑了。
“吃得好饱,好满足,”冰宝用手揉着肚子说。
“吃满足了就好,”楚舸薇说。
“接下来我们到哪里去?你急着回家吗?”冰宝问。
“不急,”楚舸薇摇头,“我们就四处再浪一浪。”
“好,”冰宝说,“我就喜欢你带着我到处浪。”
于是,他们从三峡广场浪到稻香路,再从稻香路浪到人民南路。
一路上冰宝都乖乖的,楚舸薇让他停他就停,让他走他就走。
当他们在人群与车流里穿梭时,冰宝觉得这种感觉真好,他真想与楚舸薇这样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走到太阳升起,走到月亮落下。就像……就像从前她遛他时一样。
但是,楚舸薇并没有像冰宝那么想。
她想的是,这个脏辫男孩的跟随性真好,即便把他带到拥挤的东京,也不用担心把他搞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