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画了素描,还画了油画,尽管是抽出时间来画的,但她又找到了从前热爱的感觉。
眼下她正在画一幅素描,画的是桌上的菠萝、杨桃、橙子和葡萄。
她记得高中的美术老师说过,越简单的静物其实是最难画的。
她画了菠萝和杨桃,正准备画橙子时,小麦来了。
今天小麦还是背着大黑包,戴着黑框眼镜,上身穿着黑t恤,但她下身破天荒地穿了一条棕色长裙。
楚舸薇认识小麦十几年,从来没见过她穿裙子。小麦穿裙子,就像公鸡下蛋,大象生下了熊宝宝,是爆炸性的新闻。
楚舸薇忘了挥舞手中的铅笔,张大了嘴,直直地盯着小麦,以及小麦的裙子。
“你的表情很吓人哎,”小麦搬一张椅子,坐在楚舸薇旁边。
“到底是谁吓人?”楚舸薇放下有些酸的手。
“好看吗?”小麦站起来扯了扯裙子,再转个圈,“淘宝上买的,58块钱。”
这种宽松的,一直包到脚后跟的裙子,既不飘逸,又不显身材,楚舸薇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为了不打击小麦,她只得说:“好看,挺适合你的。”
楚舸薇知道小麦做出这样大的改变,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小麦提了提裙子,重新坐下,她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和一个饭盒,“这袋面包是我专门给你烤的,知道你在健身,担心碳水化合物过高,所以我做了全麦的。这盒酸奶也是我做的,低糖、低脂。你上班比我忙,比我辛苦,晚上加班回来要是饿了,可以用它们填一下肚子。”
听了小麦的话,楚舸薇非常惊讶,她用手碰了碰小麦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啊,你从来都不做饭的,怎么突然想到给我做这些,而且还做得这么精致。”
“就是想给你做了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吃你做的东西,偶尔也该换我为你做一次吧,”小麦端正了身子。
“不对,你的母爱突然这么泛滥一定有问题,”楚舸薇侧身看了一眼小麦的头发,“今天你扎了一根彩色的皮筋,平时你扎的都是黑色的,女为悦己者容,小麦,你是不是恋爱了?快如实交代。”
“我……我……是谈……谈了个恋爱,”小麦的脸迅速红了。
“what?”楚舸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像受了很大的惊吓。是的,小麦给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小麦曾信誓旦旦地给楚舸薇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也不会结婚生子,她要做新时代的新女性,此生只为自己快意而活。
然而坚持独身主义的小麦竟然也谈恋爱了,这恋爱还大大地改变了小麦,她开始穿裙子、做饭、扎彩色皮筋。这比大象生下熊宝宝却冤枉是河马生的还要劲爆。
“快告诉我,那个把你拐走的男人是谁?”楚舸薇问。
“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责怪我,”小麦深深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怪你,我会为你祝福,因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楚舸薇的眼神里尽是鼓励。
“那……我说了哦,他、他是陈留斐,”小麦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感觉自己像抢走了楚舸薇的东西似的。
楚舸薇有片刻的震惊,但看小麦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迅速冷静下来,她用柔和的声音说:“那我更应该为你感到高兴,你是一个好姑娘,陈留斐是一个好男人,像你这样的好姑娘需要一个好男人去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