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就坐在大怪物的遗体旁,大翅膀相叠着依偎上去,它在进行着告别仪式。梨花虽然避开在一定的距离外,也还是听见了。
“母亲,女儿喝了粥很香很香的呢,那是我没有吃过的核桃粥,吃的很快,就忘了给母亲留下一份……”
“夜里你离开的时候我都知道,那些昆虫都是我捉的,知道母亲最喜欢吃蜻蜓豆娘还有它们的壳,那些人类的事儿我会忘记的,我们是异类,我不会再说人语,也不听了。”
它自语着竟然就咬它自个的舌头,似乎是愤恨无比又无奈。
舌头被咬破了疼的不敢再咬了,又继续说:“父亲他很不好,我偷着出去远远地看见了他,他被人从大大的铁笼子里放出来,用刀戳到很难看……你歇息够了,到时候我们母女都去看父亲。”
梨花刚才看它咬舌头,她就想去制止了,此刻心里闷的慌,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郎妙华【3】
狭窄河岸不足两米,在那怪石嶙峋的对面山壁上,小怪物进行着对大怪物的告别式。
春日夕阳的光辉消失在层峦叠嶂的山顶,这小怪用皮毛鸟羽裹缠住大怪物的遗体,飞奔在岩壁陡峭处封存悬挂住了。
它看起来瘦弱无力,做起这些事儿也够呛,梨花想搭把手去。
“你请不要参与!”这小怪物居然话说的这么工整有规矩,但这口气很不客气还存在着怨恨。
它扛着肩头的是它母亲的遗体,包裹起来十分的费事,散开来,它又稳定身形在陡峭岩壁上包裹好,反复多次才做好包裹和悬挂的顺序。
梨花在岩洞外,看着它在对面河岸的山壁上一路折腾它的体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暮色来临,天光漏掉的缝隙间,依然留存了血红霞光一缕。
小怪物徘徊在岩壁上,望着悬挂的遗体肃穆哀鸣,一个白日里它是很安静的,到了此刻哀声就隐没在沉沉的暮色中了。
它母亲的性子很执拗,对待它的教养也很不一样,最初想学会人类的语言是它的意愿,但被母亲制止了。那么未来,它那执拗的母亲就再也见不到它了,也许母亲的制止是对的,但如今似乎又不重要了。
梨花朝它招手:“我带着你,你就和我过吧。”
小怪物不做任何回应,抹干泪水怔怔地发呆。
“喂,你说的你父亲从大铁笼子里放出来,那我陪你去带他回来。”
“……”小怪物不做声。
就这样吧,梨花打算先走,她的事情很多,过了今夜再来看看。
趁着天未全黑,她回来城郊十二时辰前的那石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