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語不能,呆呆地望著樓西月。
他夾了只餃子到我碗中,“始末我不大清楚,我只是懷疑她是。”
我依舊言語不能,低頭開始吃餃子。
樓西月默了良久,低聲道,“小香,三叔死了。”
咯 一下,我抬頭看他。
樓西月夾了箸菜咽了,淡道,“解藥不管用。”
我心頭“啪”地漏了一下,“怎麼會?”
“我彼時試了藥,師傅服了藥後,也已經無大礙了。難不成,這方解藥對三叔沒用?”
樓西月頓了頓,“夏景南病好了?”
我看著他,腦中有個念想一閃即過,讓我隱隱覺得很不安。
樓西月伸出筷子敲了敲我的碗邊,“在想什麼?”
我愣了愣,道,“你方才問什麼?”
他牽了牽唇角,“沒什麼,吃菜吧。”
我說,“對不起,我沒醫好你三叔。”
樓西月喝了杯酒,撐著額頭,安安靜靜地看了我半晌,沒有說話。
用過晚飯,他送我回何府。
揚州夜市很熱鬧,不合適我將腦中這些心緒理清楚,便撿了條僻靜些的巷道折回去。
昏黃的燈火將青磚小道照得不甚真切,兩側是百姓人家的宅牆,天上似有似無嵌了抹淺月。
深秋初冬,有些涼。
我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同樓西月的並在一塊,拉了很長一道,蔓延到巷子深處。
四下寂靜,只能听到皮履踩地的聲音。
我側頭看了一眼樓西月,他目光放在遠處,眉宇不展。
憶起最早的時候樓西月同我道,樓昭是他最敬重的師傅;我想說點什麼讓他舒服些,卻開不了口。我彼時拍著胸脯與他說:醫不好樓昭,我就改姓樓。
最後,我真的沒有醫好他。
我說,“那個,你五哥和五嫂好像有點溝通障礙。”
他微微應了一聲,“嗯。”
我再說,“溝通很重要,有什麼難受的就說出來,不要藏在心底,要不然可能就會感情破裂然後離婚了。”
樓西月微微一滯,輕挑了挑眉,側頭看我。
我小聲說,“樓西月,真的對不起。”
他頓了頓,低聲道,“你這是在寬慰我麼?”
我說,“我說了這麼多,到現在你才反應過來啊?”
耳畔他一聲輕笑,“何府到了。”
府前兩只燈籠打著轉,在石階上落下來斑斑燈影。
我說,“那我先進去了。”
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