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然坐等,待着时间一到,由监考收去答卷。
十日后……
“可一定上榜啊,一定得上……”
祁北南听见身侧低微的祈语声,不由得偏头。
一瞧竟是赵光宗双手攥得紧紧的,额间起了一抹虚汗,一张脸上尽数是焦急。
“瞧你这般架势,晓得的是我来观榜,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来等你的榜。”
祁北南好笑道:“那般紧张作甚。”
“我这不是怕院试没人与我结伴么。”
赵光宗道:“可不是为你求榜啊,我是为自个儿求伴儿。”
萧元宝见状,也道:“就哥哥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村里的人瞧你的做派,都觉着你过两年还要下场呢。”
“村里的人一贯是爱操心的。”
赵光宗道:“上回来瞧我的榜反倒是不觉着这般紧张,人都是恍惚的,傻傻愣愣的就听见宝哥儿说我上了榜。”
“倒是都没如何多想旁的,如今看你的榜,反倒是脑子清明了些。”
“你那是教陈夫子给吓糊涂了,这才连看榜都不知紧张了。”
“你俩别说话啦!”
萧元宝忽的大声道:“红榜送过来了!”
布告栏下一阵骚动,旋即又陷入了寂静。
紧接着:“上榜了!我上榜了!”
榜下的欢喜与垂头丧气声交织在一处。
隐隐有人发觉不对劲,指着红榜议论道:“瞧着第一怎与二月县试红榜的名字是同一个。”
“是,是同一个,我记得真真儿。就是唤作祁北南!”
“甚么人物,这般稳,一连两场夺魁了。莫不是哪户大人家的子弟?”
“人可在此处观榜?我倒是想一瞻其貌。”
这当上祁北南与萧元宝还有赵光宗早已出了公示处,走到闹市上了。
祁北南这般成绩,观榜再是容易不过,一眼就能定下结果,都不必一行行瞧名字去。
赵光宗和萧元宝都在喜悦中久久回不过神来,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笑。
倒是祁北南一如往时的沉稳,不见得几分喜悦。
也不是他不知喜,实在是这般等榜时的紧张,局促,再到出榜时见着自己名讳的惊喜,欢愉。
诸多变换的情绪,他早已经体会了数回。
更何况还只是小小的一场府试。
他是见过大风大浪大世面的人,身边的人却还未曾走出去见过。
虽还真正能踏入士族阶层的院试尚不曾考过,可对于寻常农户人家,能一朝下场就过两场有了童生身份,得入县学不说,还两场头名,这已然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了。
不过祁北南并不想张扬,嘱咐萧元宝和赵光宗,旁人问起,如实答上了榜即可,不必将拿榜首的事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