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看着祁北南的秀才文牒,欢欣又宽慰,他虽识不得多少字,但是文牒却还是认得的。
“昔年祁秀才的才学便是了得,这才能教出你这般出息的孩子。”
萧元宝吃了口茶水,一路上受恭贺,说着话回来,嗓子都快冒烟了。
“若非我爹自小教我读书,我也没有今日出息。”
他爹确实是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依他来看,是能中举的。
只是娘去的早,他爹一个人拉扯着年幼的他,撇不得幼子难远行路,为此便不曾前去赶考乡试。
虽祁父嘴上不说,可一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不是因自个儿考不上,反是外物所困而不得往上,说来也是一桩憾事。
萧护道:“也远给你爹烧柱香吧,将这般好消息告诉他,教他心中安慰。”
祁北南应了一声。
萧护放下文牒,又与祁北南说起置席的事情,问他想如何办,又要请哪些人。
“三日后我且得前去县里赴县公办的宴,眼瞅着又立要秋收,这朝中榜我的应酬不会少,家里也正是忙的时候,席面儿不如置在立冬以后,彼时也都空闲下来了。”
萧护点头:“也好,如此多些时间来安排,不打挤。”
一头上听着两人说话的萧元宝,听到此处,方才插嘴道:
“置席面儿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便是,等翻了黄历,定下了日子,我去请老师过来掌勺。”
祁北南闻声,道:“是得请蒋夫郎过来的,不过你请他,可以央他给你立场子,试着自己掌回勺。左右准备的时日还长,难得有机会自家来做场席面儿,不趁机掌勺,出去掌勺的机遇,可不容易。”
萧元宝眼睛亮起来,他倏的觉着哥哥这个提议好。
虽自己已经能完整的做一套村席上的菜了,可他到底年纪小。
办事的人家会觉着不如年长的灶人稳,怕菜席做得不好,是不肯轻易教一个年轻的灶人掌勺的。
可要成一个真正的掌勺灶人,总得有一场席做出来,教人吃了尝了,开了口子破了胆儿。
席上老灶人再将新灶人介绍与大家,这才相当于真能掌勺了,村里的人家这才认这个新的掌勺灶人。
往后谁家做事办席面儿,才会想起这号新灶人,否则便是要的价再贱,人家也不一定要请。
可外头的人家若非是亲戚,又或是交情极深的,寻常哪里肯将家里的席与一个新人做成为灶人的跳板。
若是自家的,那确实是个好机会。
“只是家里这场席面儿到底是哥哥的中榜宴,我怕我做得不好。”
萧元宝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没有底。
“置席面儿哪有高低,中榜宴固然是要紧的席面儿,可人家生辰宴,丧宴,百日宴,哪场又不是要紧的。”
祁北南道:“退一万步来说,家里的宴搞砸了,也比将把旁人的席面儿搞砸了要强的多不是。且也并非全然就教你掌勺了,请蒋夫郎与你看着呢。”
萧元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待开年他都十二岁了,一般来说灶人十三岁就能完全掌勺,拿这回席面儿试试手也是好的。
左右要请老师来坐镇,自己就破破胆子。
“那好,我这些日子去城里卖菜,就慢慢联系着人定菜肉。”
萧护脸上起了笑,看着两个孩子都越来越好,心里头宽慰。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