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三十余,但有些姿色,如今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她可没打算离了萧家就一直过恁寡妇人的日子。
见萧护强硬了起来,她知晓他真要怒,还真做得出去请官媒。
于是,她也不等自己那黑心的哥哥再纠缠毁了自己名声,心一横起身将大拇指往那印泥上一戳,再往和离书上一按。
“依族老的意思便是。”
秦家人见秦氏如此,傻了眼。
秦大郎更是直接骂道:“糊涂!这是和离分家,你逞什么能!”
秦氏不言语,她另有了打算和出路,忍着气不与她哥哥争辩,却也不怕他。
手印子都下了,作毁也无用,再闹只能上公堂去了,于是秦大郎心中虽是不甘,却也都只能气愤的闭了嘴。
萧护见此,立爽快的按了印儿。
至此双方便不再是夫妻。
祁北南瞧萧护未曾满足秦家的无理条件,心中略有宽慰。
接着,萧护与秦氏清算了交于她的银钱,祁北南记着账,让秦氏吐出了近十贯的钱来。
祁北南猜测不止这些,可拿去了别人手里的钱不好算,不过应当也不多了,毕竟萧家也不是什么富户。
便是秦氏手头上还私藏了些,也不想计较了,到底夫妻一场。
外在秦氏还拖着个孩子,寡妇带儿,日子不好过,不必做得过于绝了。
最后,秦家把秦氏领回去时,就得那么一包袱的旧棉花褥子。
王朝哥儿背上也捆着个包袱,装的是他的衣裤。
他跟在古氏的屁股后头,回头瞧着站在院儿里望着他们的萧元宝,一身云水蓝的棉新衣,衬得小脸儿格外白皙。
王朝哥儿再是傻,也晓得了他跟她娘这回离开了萧家就不会再回来了,就像是以前离开王家一样。
想着他要跟娘回外祖家里头吃那些油水都没得的萝卜汤菜,他就觉得日子好生苦,更是气起来萧元宝能在这头吃恁许多的菜肉,且还有新衣穿。
见萧元宝与他挥手告别,有一种明晃晃炫耀的感觉,王朝哥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扭身子跑去了古氏前头去了。
“哥哥,秦娘子和朝哥儿是又要回古婆婆那边的家去了吗?”
萧元宝不知事,仰头看着祁北南:“为什么小宝跟他们挥手,他们好像都不高兴?”
萧护听到了萧元宝的话,他走到了孩子跟前蹲下身:“因为,往后……秦娘子和朝哥儿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呀?!”
萧元宝很惊讶,以前回去了也会回来的呀。
萧护不知道怎么同孩子说和离的事情,但却觉得有必要让孩子知道秦氏跟王朝哥儿不会再回这个家了,以免还挂记。
他静默着,不想说秦氏走是因为待他不好,小孩子不知事,只怕心中知道了反而愧疚。
“小宝现在还太小了,不会明白。”
“如果一直还记得他们的话,长大了些自然就会知道,如果不记得忘了也不要紧,到时候哥哥和爹爹再告诉你好吗?”
祁北南看出萧护的为难,替他圆了话。
这大抵上也是祁北南不想在萧元宝面前说秦氏坏话的原因。
他希望小宝的意识里自己是被爱着的,小小的年纪下无忧无虑一些,少生出怨怼,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不被秦氏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