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说话。”
经过戴权的提醒,刘济想起了昨夜羽林郎的禀报。
他转身往殿内走去,刚跨进殿门又吩咐道:“让御膳房送些粥食过来,再煮碗驱寒的姜汤。”
锦溪扶起了黛玉,陪着一起走进了皇极殿。
与慈宁宫不同,皇极殿奢华无比。刘济从不在意有人说他奢华无度,整座大殿光是取暖用的火炉就有好几个,炭火燃烧让这座宽敞的大殿温暖如春。
四处点燃的蜡烛使得殿内灯火通明,黛玉第一次看清了太上皇的样子。
威严,威严,还是威严!
威严的太上皇仅仅看了她一眼,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是黛玉最深刻的印象,怪不得琮哥儿说,在圣人老爷面前,万万不能说谎。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跟贾琮那个小胖子挺像,胆子大,竟然敢直视于朕。”
刘济揶揄了一句,黛玉这才想起之前学过的规矩,连忙想要跪下请罪。
“臣女初见圣颜,为圣人威严所慑,无状失礼,还望圣人恕罪。”
刘济示意锦溪将其扶住,摆手道:“行了,拜来拜去也就那么一回事。朕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逼得你一个小姑娘跑来宫中喊冤?冤在何处?”
扑通!
黛玉躲开了锦溪的搀扶,跪下就连连磕头,哽咽哭诉:“圣人,南安郡王府欺人太甚,他们……他们……差点害死臣女舅父与琮哥儿……”
嘭!
随着黛玉的讲述,刘济压下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昨夜因为事涉圣火光明教这个国朝心腹大患,梁园死伤那么多人,羽林郎、龙禁卫都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搜捕乱党和追查强弩来源这两件事上。
至于霍家与贾家的争端,两家家主都受了伤,一时间大家都将此事暂时按下,谁也没有提。
刘济还是第一次从黛玉口中得知了事情完整的经过,当听闻霍家抛弃梁园赴宴的人,任由乱匪袭杀,又暗中下黑手,利用火箭打算毁了荣国府搭建的防御……
“林丫头,此事你从何得知?是贾琮告诉你的?”
想到贾琮这小兔崽子胆大包天的性子,刘济还真怕这事儿是贾琮这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胡闹夸大其词,打算借自己的手给他出气。
却没想到黛玉摇头回道:“琮哥儿被御医一碗安神药迷晕过去了,臣女是从家中护卫那打听到了。对了,荣国府救下的诸位大人,皆亲眼所见,绝不会错。圣人威严赫赫,臣女不敢说谎。”
嘭!
“荒唐至极,霍安真是把开国一脉的脸丟尽了!”
看着跪伏在地的小姑娘,哪怕因初见圣颜战战兢兢,天寒地冻仍旧勇敢的站出来替自己的母舅家喊冤,刘济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当年好友贾代善临终前哀求他护住贾家,可昨夜差点让贾代善的儿孙死在天子脚下。
甚至阖府上下连个能顶事的人都派不出来,竟然需要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的来求见自己……
耻辱啊!
一柄精致的玉镇纸摔成了碎片,刘济尤不解气,立刻吩咐道:“来人,给朕更衣,摆驾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