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事笑了起来:“岑小娘子,我如果想对你们做什么,刚才就直接将你们打晕带走了,何必与你们多嘴说话呢?”
岑良哽住,瘪嘴看向柳氏。
她的感触没有柳氏那么深刻,却知道阿娘现在的心情很不稳,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
于管事的语气很诚恳:“两位,还是先随我进屋说话吧。”
这是一个,不管对柳氏还是岑良,都无法抗拒的提议。
容府内,屋舍经过翻新,再无之前的腐朽破落,不论是院前的池塘,亦或是栽种的桃树,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切好像和从前没有差别,只是岁月流逝,站在故土上的人已经不再如初。
于管事带着她们走到池塘边,点了点这处池塘:“这信里的东西,是连带着几本账簿,从底下的淤泥里挖出来的。”
柳氏:“……证据,被埋在了这下面?”
于管事:“是,主家让我们翻新,自也是这么做了。这池塘里的水本是活水,却是多年不曾养护,就派了人下去清|理,谁成想,竟是在里面,找到了多年前,岑大人留下的证据。”
于管事一句岑大人,让柳氏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先前,黄庆天的案子,找的新证据,就是……”
她低下头,看着池塘。
于管事自得地说道:“小的主家,能从黄夫人手里买到这宅院,多少也是有几分能耐。既然得到了这证据,又怎能藏匿下来,叫它们一辈子不见天日呢?”
岑良蓦地说道:“黄夫人?”
于管事欠身:“正是,此处宅院,被小的主家买下前,一直都在,黄庆天的夫人许氏手里,由许家派人管着。”
柳氏哑声:“看来,从一开始,黄庆天就算到,他会把证据藏在家里。”
只是买下这宅子多年,却从来都找不到证据,反倒最终,又因此跌了跟头。
多么可笑。
柳氏和岑良在府内停留多时,于管
事送她们出来时,还说:“主家说了,当初岑大人能留下这么多后手,说不得夫人也没有出事,所以方才,小的才冒犯了……”
柳氏摇了摇头,回头看着府门,低声说道:“是我们该多谢……你的主家。”
于管事爽朗地笑道:“主家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寻常不在这住。要是两位想来看,随时都可以再来。”
柳氏朝着于管事欠身,岑良也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不再那么紧绷着脸。
等走远了,柳氏却是说:“人家心好,我们却不能不讲礼数。以后不要再常来了。”她的心口,正藏着岑玄因的亲笔信。
于管事说,当初他们将证据送了出去,却将书信给留了下来。
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岑良叹了口气:“唉,这样一来,以后我都不好过来。”就连买房子的事,可都得好好想想。
不过今日,对她们来说,到底算是好事。
不仅见到了故宅,又得到了岑玄因的亲笔信,甚至知道他苦留下来的证据,到底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黄庆天,到底是被他看不起的石头给绊了一脚。
这就足够宽慰她们两人的心了。
…
于管事目送着她们两人远去,脸上和善的表情变了又变,捏着下巴嘀咕:“可酸死我了。”多少年没做出这么和蔼可亲的表情,他的脸都快僵住了。
这可真不是好干的活儿l。
“人跟上去了吗?”于管事漫不经心地问道。
身后神出鬼没地出来一个人,低声说道:“已经跟了上去。”
于管事满意地颔首:“记得我的吩咐,日日都要盯着,不许落下任何消息。若是她们遇到危险,可以出手帮忙,其余的,不必干涉。”
再过些时日,岑良就会发现,掌柜的不仅要提拔她,还会将她培养成下一任的接班人;柳氏也会得到主家的赏识,月钱翻了几番。
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可对于生活,却已经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