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颇为顺风顺水，只有龙孝不大老实。
他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程瑶柔嫩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道：“你不整幺蛾子，我便治好你的病。”
龙孝不信，“你骗我，世上能治我的只有阴阳册！”
他咆哮起来的样子像只小兽。
程瑶掰开他的嘴，喂他一粒大还丹。“有没有效果？”
暖流从肺腑涌到四肢，龙孝感觉此刻是他人生中最轻快的时光。
“你真能治我？”他瞪大眼睛。
程瑶点头，神色略有疲倦：“自然。”
“我有一个条件。”她说：“你安安全全把我们带到龙渊阁，在见到你父亲后，我便会为你治伤。”
龙孝不想答应，但她的条件太过诱惑，他不得不答应。
“行，一言为定！”
温客行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龙孝：“给你治伤，便宜你了。”
龙孝气鼓鼓，努力憋住气。
要进龙渊阁，需要同过一条栈桥，栈桥底下便是万丈深渊，从上往下看，一眼看不到底。
只是看着张成岭的腿就不禁打哆嗦：“师父，温叔，我们真的要从这里过去吗？”
龙孝嗤笑一声：“不从这里过你从哪里过？这是通龙渊阁的唯一一条路！”
周子舒看了眼颤颤巍巍不怎么结实的栈桥，眯起眼睛，问：“这里安全吗？你不会使什么手段吧？”
龙孝冷哼：“你们一个一个过去自然无事，这桥承载不了太多重量，其余便没什么了。”
温客行不大信，冷冷盯着他。
“呵，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摊手：“我说了实话，再说了，我还指望那女人给我治伤呢！”
程瑶敛眉，对上他的眼，缓声道：“我信你。”
“观云，我先过去，然后你们依次。”
“叶白衣，你别跟我争。”她看着跃跃欲试的叶白衣：“你的武功不如我，我先过。”
说罢，她足尖轻点，已飞到栈桥上，然后缓步走过栈桥，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
见她平安走过，接下来的人才一个个走过去。
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从脚掌到脚踝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痛，酸软入骨，每走一步，都是一种酷烈刑罚。趁人不注意，程瑶往自己唇上涂了些唇脂，揽镜自照，脸色鲜活了些。
从前在月圆之夜才会发作的病现在便发作了，看来，她的时光不多了。
程瑶在前面慢吞吞走，步子放得不紧不慢，不多时，周絮等人便跟了上来。
周絮最先注意的便是程瑶的脸，涂了唇脂，更显得唇瓣小巧精致，但……
“阿瑶，你的脸色好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她的皮肤从前虽然白皙剔透，但在皮肤深层晕着红润，现在看着面如金纸。
温客行也注意到了，他踱步过来，眯了眯眸子，“你的旧疾如何了？”他记得上次跟她过招，她吐了口血，说是旧疾复发。
程瑶弯唇笑了笑，“我是大还丹都可以随便送人的人，就算真有什么，顾珏在我身侧，他能治不好我？我没事，你们不必挂怀。”
周子舒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若是真的无事，你又怎么会解释那么多？殊不知，多说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