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她好想睡觉啊,这世界凉薄,只有梦里尚且可以喘息一会儿。
睡了一天一夜,时予睁开眼,愣愣望着没有关好的窗子,透过一条缝,看外面飘雪。
那里种着满池子的荷花,原本开得灿烂莲,如今也在风雪之中凋谢。
醒来后的时予,也不和谁说话,独自坐在寨子里最高的那棵大榕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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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可以看见龟爷的小屋。
树上积满雪,时予再也没有穿过红衣,一直一身白,头上也落了雪,远远看去,好似树上堆了个雪人。
阿莲立在屋里,眺望着树上的姑娘,胸腔苍凉得厉害。
她能感受得到此刻时予的心境,惘然的,悲凉的。
大家在树下徘徊,时予一概不理。
柳奶奶忍不住,爬上树,将冷冰冰的时予搂进怀里。
“好孩子,万事万物或有一死,何必如此糟践自己,叫人看了心疼,你让龟爷如何安心!”
温暖的怀抱里,姑娘僵硬着手回抱。
眼泪无声流成溪。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看着,”
看着你们死在眼前!
“柳奶奶,他铁了心赴死,我救不了他。”
柳奶奶不知,时予的这个“他”,不光龟爷。
“我送送他,我一定要送他!”
不论是谁,不论前世今生,他们的死亡,时予都不曾在场。
既然救不了,那就必定相送。
她的固执,柳奶奶隐约懂得,便不再说话,只抱紧时予。
屋里什么情况,时予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夜里,烛火通亮的屋子,一下子熄灭,钟灵山的雪大朵大朵坠地。
无声无息。
时予闪电一样冲了进去。
……
把檀木黑匣子放进崖里,时予立于风口,迎着纷飞的雪,直直跪倒在地,郑重一叩再叩。
身后众妖,素衣着身,亦跪地不起。
容不尘虽未跪地,也垂首不言。
东望崖上,一片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