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花费大代价平叛,那便不如利益不沾。赋税由郡县收,但全程在赵人监督之下。如何用,朝廷有指向,执行者为赵人。
不论是修筑长城亦或是驰道,皆乃利赵人之事。
利你,你无法拒绝。执行中难免矛盾,但此矛盾非秦与赵人之间的直接矛盾。
四爷朝上指:“大王和朝廷为判官,而非直接管辖者。如此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之后,双方摩擦,矛盾积攒,此时朝廷再去改革,未为不可。”
避开矛盾最尖锐的时候接触,将矛盾转移?
四爷朝嬴政点头,正是此意:“驻军,官员遣派在朝廷之手,执行朝廷政策,其他的一盖不管。”
嬴政:“…………”此乃法之改革。
自来从无这般施政!它不同于郡县制,又不同于分封制。
桐桐在一边默默的磨豆子,其实此法行不行,谁也不知道!四爷不也是在尝试吗?若不然怎么办?
秦的问题,其实是个无解的问题。
人心之偏见,无可解。
就像是燕国,国祚八百余年。燕人就是燕人,此根深蒂固。换言之,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便是三国时期,张飞喊的不也是:燕人张翼德吗?
哪怕过去很多年很多年,他们依旧记得,他们是燕人。
粘合在一起的过度是没有归属感的!你侵占了我,你就是我的敌人,就是这么简单。
而汉可以,那是因为汉朝干掉我的敌人。
这般之下,只有一个字——磨!
我跟你之间不直接接触,我所谋划的事为秦国,但我兼顾你的利益。这事要是你觉得行,那就这么办。然后,具体怎么办,我不管。有矛盾,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我再出面。
你的钱我不要,花在你们自己身上。
你的人我不要,你们自家过日子,不要你们征战。至于徭役,那不是朝廷决定的。朝廷给钱的,不白干。管理的严苛不严苛,那不是朝廷的事。严苛的过分了,你们反抗了,那你放心,朝廷会管,替你们主持公道。
然后我们派兵驻防,但不与当地接触,也不用当地的赋税供养,若无事便井水不犯河水。
四爷说着,便将一策论递了过去:“您看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
嬴政接了过来,这是一种迥异于常人的提法。
他思量了片刻,便突然道:“赵高其人,独留修水利,可能放心?”
四爷点头:“可!”他翻不出手掌心!此人若论任事,其能在他人之上。
嬴政看阿姊:“可否能让王婿往赵郡,赵郡之事若初行,需得有人试着去做。”说完又道,“魏国平定之后,阿姊可随往。赵郡若安,则其他诸地尽可效仿。”
桐桐点头:“可!”此乃消弭战祸之事,义不容辞。
说着,她看四爷:“你先往邯郸,我这边事了便去找你。”
四爷:“……”决断下的真快。他只一个要求:“请甘罗上卿同行!”
桐桐:“……”咋就那么稀罕甘罗呢?
嬴政应了,提起甘罗,他难免想起姬丹:“燕国若灭,非秦之功!燕王喜遇难舍子,不堪为父,何堪为君?待子尚且如此,待臣又如何?如此君父,谁肯效力?”
说着,他便起身:“父王说,而今之际遇乃是数百年难遇!当日感触不深,直至近日寡人才知,寡人恰遇秦六世励精图治,恰遇六国自毁根基之时。而今之境况,非嬴政天纵奇才,而是时也运也。”
既非奇才,政又安敢不用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