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主题贴[鬼楼点灯]发言规则20:【一、本帖为[百烛广场]周年活动主题帖,所有发言需符合活动主题及发言规则。如存在违规行为,相关发言(者)将会被管理员直接处理,望悉知。【二、本楼前一百层为活动联文,一百层后为自由楼层。所有游客可自由回复,畅所欲言(你所看到的,都将是自由的)。【三、被处理的数据,有时会出现混乱或异常。请不要在意,这是正常现象。【四、不论任何情况下,都请勿使用除[你]以外的指代。尤其注意,请不要使用具体的绰号、昵称及人名。【五、不论任何情况下,都请勿使用脏话或其他不文明用语。【六、如果发现你之前回复过的楼层忽然不见,请不要在意。它只是暂时审核不通过,审核通过后,将会再次放出。【七、请不要回复不存在的楼层。【八、浏览本帖时,请保持一定的刷新频率。你所需要遵守的规则,将以你最后看到的内容为准。【九、若你在浏览本帖时突然出现诸如眼花、视物重影、视野缩小等症状,请立刻进行时间核对。如发现当前所使用的设备时间与现实不符,请立刻退出论坛,放下设备,安静待在原地,直至设备时间与现实时间统一为止。【请记住,在确认时间恢复正常以前,请勿到处走动。【十、本贴不支持匿名发言,所有发言皆为实名。【十一、为了你的安全,在阅读任何内容之前,请先确认发言者的id状态。若id显示为(匿名),请无视该层内容并迅速划过,确保它彻底消失在你的视野范围内。】——再往下,就是这层发言规则颁布者的id。——一连串的。“……”哇啊哦。办公桌前,杜蓉正偷偷摸摸地刷手机。认真地将帖子首楼的新版规则读过两遍后,发自内心地“哇啊哦”了一声,跟着便切到了论坛的管理员小群。蛋黄莲蓉派:【[截图]这版规则谁改的?还挺有意思的哈。】不问苍生问鬼神:【?不是你改的吗?】蛋黄莲蓉派:【不是啊。我这两天玩命儿加班,没空搞这个。我和老六说过的。】蛋黄莲蓉派:【所以是老六改的吗?】六道轮回:【我没。我都不知道这事。不过写得是挺有意思的。】六道轮回:【所有人,有人出来认领下吗?】管理群一共十来个人,现在在线的也就七八个。很快便有人陆续冒泡,纷纷否认。杜蓉望着手机,忍不住挑了挑眉,恰好同事过来,赶紧将手机放下。等再拿起时,这个话题却已经被完全刷了下去,大家已经兴致勃勃地聊起别的事情了。看大家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杜蓉想了想,便也没继续深究。横竖对方肯定是有管理权限的人,现在群里没人认,那应该就是恰好不在线;至于那规则中某些措辞微妙的部分,更是被她直接忽略了过去。毕竟他们本来就是灵异主题论坛。玩点故弄玄虚吓唬人的文字游戏又不值得大惊小怪。事实上,以前开类似的活动楼时,他们也没少搞过这种虚张声势的东西,有的甚至比这版规则还夸张些,类似于什么“当你在阅读本内容时,如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请千万不要回头看”之类的,简直是信手拈来。相比起来,这版还是太正常了些。杜蓉默默想着,趁着四下没人注意,又悄悄地刷起论坛来——就像她说的,她这阵子都在玩命儿加班,论坛都没空上。好多联文内容,她今天还是头一回看。说起来……之前不是说还要抽奖吗?抽完了吗?抽到谁了?这个念头只在杜蓉心口短短存在了一瞬,很快便被挥到了一边。倒不是不在意,而是她突然刷到了些令人无法忽视的东西——帖子里,有人吵起来了。更微妙的人,吵架的人里,有论坛一哥,“血色煎茶”。当然,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大号。但毕竟是论坛的风云人物,哪怕是小号,管理员们也都认识。至于吵架的契机,也是相当一言难尽。简单来说,就是血色煎茶在论坛里有个小弟,昵称是“猪脸小子”;而这次的联文里,正好有一层里,也用到了“猪脸男”这个元素,而且描述得相当恶心。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那个层主和“猪脸小子”以前就因为别的原因吵过。所以这回猪脸小子看到对方写出这么恶心的猪头男,想当然地就以为对方在内涵自己,于是直接在回复里质问了,问的语气还不太好;于是层主也现身再次回复,语气同样差劲,两人话赶话赶话……就这么剑拔弩张地抄起键盘吵起来了。而血色煎茶,估计是看不得小弟受欺负,便也开着小号上去助拳——总算他还比较克制,没有直接开大号,不然就凭血色煎茶在论坛的人气,怕不是能再吵个一百层出来。即使如此,等杜蓉看到时,战况也已经相当激烈了。一眼望去至少五六个账号,但楼里吵成一团,杜蓉没法,只得赶紧开着自己管理员的账号上去,这才紧急叫停了这场闹剧。……只是发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措辞好像有些问题。发言规则里明确规定了不许使用“你”以外的指代,然而她的话里,却一连用上了好几个“所有人”。再回顾一下吵架的楼层,发现其他人类似的错漏也不少。就连大佬血水煎茶也顺口骂了好几句粗话,一样违规了。也难怪,毕竟人吵架的时候确实很难考虑那么多……但不管怎样,违规就是违规了。恰好这会儿收到通知,说等等就要紧急开会。杜蓉想了想,赶紧又回到管理员里,委托其他有空的版主等等帮忙删一下违规发言,说完就急急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他们一开会就是一个小时起步,再不抓紧时间上个厕所就来不及了。她人走了,手机却还留在桌上,停留在管理员的聊天界面。而就在杜蓉离开后不久,一个问号,被缓缓敲在了屏幕上。【?所以违规发言真的要删?我还以为只是唬人的。】【要的吧,我今天下午就看到几条记录被删了。】【是吗?我后台查不到任何记录啊。】【绝对有,我亲眼看到的。】【服务器太老,有bug正常。话说这事到底谁负责的来着?】【……】短暂的平静后,群里炸出了一堆“不是我”。竟是没有一个人认下来。……唯有来自他人的问号,接二连三地挂上聊天界面。然而就像之前那个问题一样,那么多的问号,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很快,无人看管的手机屏幕渐渐暗下,直至完全熄灭。不知过了多久,又再度亮起。屏幕上是一个明晃晃的通话邀请,来电显示为顾铭。电话迟迟没有接通,震动着的手机在桌上不停地转。又过一会儿,电话终于挂断。没过多久,又再次亮起,这次的来电显示为“顾镌”——许冥她哥。震动片刻,电话挂断,很快又不死心地再次打了过来。如此反复数次,中间间或着来自微信与钉钉的好几条消息弹窗;然而无论重复几次,所有的消息和电话,都始终得不到半点应答。就像走廊的尽头,那扇杜蓉推开的隔间门,自打锁上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一样。又数分钟后。小洋房客厅。许冥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对着手机点头。“嗯嗯好的,我知道。情况我大概明白了。你别担心,叫他们再找找……这样,我给你推个名片,也是专业人士,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现问题了,你就联系她……对,她也可能会直接联系你,总之到时候你注意配合一下。”又交代两句,终于挂断电话。转头对上众人专注的目光,重重叹了口气。“猜对了。”她无奈宣布,“我嫂子好像也不见了。”众人齐刷刷地“嘶”了一声,唯有鲸脂人,还在专心抠脚。邱雨菲有些担忧地看过去:“确定是因为论坛的事吗?”“不确定,但大概率是。不然也太巧了。”许冥环臂,“我已经把刚才留意到的账号都给到了施绵那边,他们应该能顺着这个查。”所有的账号,几乎都来自同一层楼的回复——准确来说,是来自同一层楼的吵架回复。当时她还只是抱着找线索的想法,在帖子里瞎转,忽然就注意到了这连着的几层回复。没过多久,又见到她嫂子的账号也加入其中,一番争吵,这才熄了下去。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先前杜蓉给她分享百烛论坛时,曾露出过自己的管理员id。而就在许冥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去找杜蓉打听下情况下,手指无意识往下一拉,直接刷新了界面——再一看,方才吵架的大部分楼层,连带着杜蓉发言的那层,全都不见了。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论坛,许冥还不会多想。但这个帖子不久前刚被认定有问题,而且许冥非常确定那些消失的楼层基本都是违了规的……首楼规则写得清楚,一旦违规,发言(者)将会被删除。那个括号就很灵性,灵性到很难让人不在意。于是许冥立刻给嫂子打去微信电话确认情况,发现电话没人接,又让她哥帮着打,连着几次,也没打通。她哥又去联系了嫂子的同事,这才确定,杜蓉不见了——她同事对她最后的印象,是她一个人进了卫生间后。纵使她哥神经再大条,也能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许冥刚才就是在安抚她哥,安抚的同时没忘和施绵那边再通个消息,完事又将手机切到论坛界面,盯着看了片刻,随手将头发往后一撩,神情晦暗不明。“……那个,冥冥老师?”察觉到她表情的不对劲,邱雨菲有些紧张地开口,“你还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急也不是办法……”“我没事。”许冥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虽然现在情况确实挺令人头大的……但你放心,我还好。”“而且,往好的方面想,我们现在也不是全无突破。”许冥说着,顺手举起了手机,“至少我们貌似已经找到了一种能进怪谈的方式,不是吗?”“就是,乐观点!”鲸脂人依旧在忙着抠脚,闻言头也不抬地开口,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敷衍,“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虽然现在进展不明显,但明显是有进展的么!”话刚说完,忽又觉出不对,动作一顿,蓦地抬起了头。“等等。”它失声道,“什么叫‘我们’?”哪里来的我们??许冥瞟了它一眼,却没说话,而是从一旁直接拿过了规则书,高高举了起来。“不好意思,情况你们大致也清楚了。兰铎被人带走了,我得去把他接回来。因此现在必须出趟门……而且这趟的风险绝不会低。”许冥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准备出去买菜:“请问有谁愿意陪我走一趟?”鲸脂人:“……”既然是主动报名的话……也就是说,不去也行,对吧?鲸脂人不确定地想着,弱弱举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听身后哗啦啦一阵响——前后左右,有手的没手的都跟着举手,中间甚至还混了个形状不太标准的蹄子。“都去吗?你们确定?”许冥诧异,低头看了眼鲸脂人,更加诧异,“你也去??”鲸脂人:“……”如果我说,我刚只是想问问你临走前能不能给我个工牌,你信吗?当然,那句话鲸脂人最后都没敢说出口。于是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全员都去。唯有身为人类的邱雨菲留在外面。许冥花了点时间,紧急在规则书内划出了大片区域,将顾云舒他们一一收纳在内;那台能用来观测怪谈的笔记本电脑,则交给了郭舒艺带回了她的怪谈中,如果有需要,再去她那里拿就是。趁着这个功夫,许冥又试着,再次碰了下兰铎的工牌记录。只可惜和之前一样,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知不到。试着给兰铎的工牌发消息,结果也是一样。不论发几次,都得不到任何回音。许冥便也没再这事上继续浪费时间,直接把规则书揣进了随身的挎包里,同样揣进去的还有阿姨的那本解锁后的笔记。整理完东西,转头又把自己的手机给了邱雨菲,认真教了遍如果安心园艺那边来消息具体该如何回复;教完之后,方深吸口气,小心坐在了电脑前。因为手机要留给邱雨菲沟通用,所以许冥另外打开了电脑,再次登录了百烛广场。首页上,那个“鬼楼点灯”的帖子依然飘在首页。许冥想了想,却没急着点进去,而是先另外发了条帖子,假称隔壁“点灯楼”有人发了病毒链接,加载后可能会被盗取手机信息;发完之后,方打开帖子,找到杜蓉消失前所回复的那层楼,认认真真地敲下一行字:【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简简单单几个字,敲起来却莫名让人觉得指尖沉重。许冥敲完后,还不敢立刻发布,又返回去仔细研读了下首楼的规则,脸色越发凝重。最开始发布的那个帖子,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着能拦一个是一个,既然已经确定鬼楼贴有问题,那肯定是越少人点进去越好。当然,她也知道这种堪称造谣的帖子不会存活太久,但不管怎样,能被人看到就是好事。施绵那边也说了,他们已经在联络删帖和闭站。主要的疏散压力在他们那边。真正的关键,在那条回复——虽然无法百分百确定,但“回复了违规的消息就会被带走”,这种猜测目前看来又很大可能性……许冥暗自想着,深吸口气,终于重重敲下了回车键。内容顺利发布,跃然于屏幕之上。许冥深吸口气,下意识捏紧了挎包的袋子,开始屏息等待。……等了片刻,却无事发生。又过片刻,附在规则书上的鲸脂人悄悄从包里探头,问能不能再让它拿点纸巾。许冥绷着脸连抽十几张纸,重重盖在了它头顶上。再过片刻,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再次跳了一下。邱雨菲“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冥冥老师,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能不能先帮我拿下充电器?你手机好像就百分之二十的电了……”许冥:“……”这是我急不急着走的问题吗?这是我能不能走的问题好不好!又瞪着电脑屏幕看了会儿,许冥都不由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想了想,索性还是先站起来,去给邱雨菲找充电器了。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客厅,充电器则在二楼卧室。邱雨菲回来后就一直处在紧绷绷的状态里,进门到现在包都没放下来,一直挎在肩上,这会儿见许冥要去卧室,赶紧跟了过去,打算趁这个机会,把衣服也换了。判断疑似失误,许冥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一路上沉默不语。倒是邱雨菲,上楼时还在努力宽慰。许冥心情沉重地应了,加快几步,来到卧室门口,推门而入的刹那,表情却倏然一顿——不对劲。某种古怪的气息几乎是瞬间扑面而来,几乎是同一时间,许冥的脑海里响起了鲸脂人惊慌的尖叫——久违的声音更是当场坐实了她的判断,不及细想,许冥立刻回身,两手用力朝身后推去!紧跟着,她动作又顿了下。她的身后是空的。没有邱雨菲,没有打开的门,她推了个空。再往旁边望去,却见周围,已然换了个场景——逼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两边的案板上是湿漉漉的血迹,血迹的上方是悬挂着的红色丝带,菜市场用来赶苍蝇的那种,这会儿正在不断旋转。丝带的后面是墙壁。借着泛红的光线,可以看到,两边的墙壁上,都挂满了猪头。许冥:“……”回忆了一下先前回复的那层楼的内容,她大概猜到自己在哪儿了。“嘿?小孩?”恰在此时,鲸脂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许冥的意识里嗡嗡作响,“你还好吗?现在什么情况?”“很难说好不好,但乐观点想,至少进来了。”许冥同样在意识里回道,“你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被你塞在包里,上面还压着一堆东西。你是打算让我看些什么?”鲸脂人的语气里莫名有些怨念,“这地方的气息,怎么好像不太对啊……”明明还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却已经本能地涌上了不安。鲸脂人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厚着脸皮问许冥要工牌。不过这种时候,再想这些也晚了。鲸脂人再后悔却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向许冥问起外面的状况。得知外面都是猪头,不禁一怔。“猪头?”它有点惊讶,“那不就是你回复的那一层里写的……”“没错。”许冥点头,“这样看来,这个怪谈场景很可能就是出自那些联文描写,或许是参考,又或许是按照描述直接生成……”具体关系还待查证。但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出口。还有就是那些同样被拉进怪谈的人……如果进入的怪谈场景真的取决于回复楼层的话,那杜蓉还有其他人,多半也被拉进了这个地方。若真是如此,那总得留意下……许冥在心里盘算着,一部分念头顺着规则书的绑定,同步传达到了鲸脂人这里。后者死死扒在规则书的封面上,闻言不理解地挑了挑眉,正打算亲自爬出去看看状况时,许冥的声音又在意识里响起:“诶,你能出来下吗?我发现了一扇门。”鲸脂人:“……?”这又是什么因果关系?“门被锁上了,从里面打不开。但门下有缝,你可以从缝里钻出去,再帮我开。”许冥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见鲸脂人还没动静,索性直接将手伸进包里去掏,“总之再试试,不行再说。”“什么叫不行再说……虽然我腰是很软,但让我爬门缝也太过了吧。”鲸脂人小小声地抱怨着,紧跟着便感到身上压着的东西被拿开,一只手从上方探了下来。“先说好,我工牌还是要的。”直到这会儿,鲸脂人还在讨价还价,任凭那只手连自己带规则书一起往外拿,“或者你像其他人一样,给我也划个区域也行。凭什么别人在书里,我得在封……皮?”鲸脂人话未说完,忽然顿住,与将它抓在手里的邱雨菲面面相觑。几乎是同一时间,它的脑海里响起了许冥克制的声音:“坡海棠。你根本就不在我包里。“你到底在哪儿?”鲸脂人:“……”那什么,我说我带着你的规则书以及规则书里的一家老小,和你的闺蜜跑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