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萧玄璟不由皱起双眉：“脸色怎么忽然这么差？”
“我有点饿了。”贺栀宁缩回手，敛去眼底的情绪，摸着肚子道。
萧玄璟并未怀疑，“想吃什么？我去拿。”
贺栀宁认真思索了一下，“我想吃琵琶虾，粉蒸排骨，松鼠桂鱼，还有紫米圆子，汤呢，要火腿鲜笋汤。”
顿了顿，补充道，“再来一些酸枣。”
“小馋猫。”萧玄璟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去拿，乖乖等我。”
贺栀宁乖巧点头，“好。”
等萧玄璟离开，她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册子。
册子里夹着一支她自制的炭笔。
她翻开最新一页，提笔写到——
阿宁说，她要生生世世嫁给萧玄璟为妻，又或者换她娶他。
萧玄璟很不乐意，因为他认为天底下没有女人娶男人的道理，还说，让她生生世世都乖乖等他娶她。
瞧，这人真幼稚。
不，其实她也幼稚。
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却了前尘，他们能相遇还不一定呢。
贺栀宁举着册子，忽然流下一滴泪，然后小声呢喃：“萧玄璟，如果我真的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该怎么办？”
“不会。就算阿宁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会让你重新记起我。”
萧玄璟刚刚说过的话似乎在她耳畔响起，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锥心之痛忽然而至，贺栀宁急忙用手捂住心口。
很快，这股疼痛又莫名消失了。
自从离开南境，她的心绞痛时不时会发作，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并不会疼晕过去，还会在疼痛之后，记起一些零星的片段。
那些片段，是她八岁以前的事。
除了凤筝儿，还有一位她很熟悉，却从来都没见过的男人。
只是这些片段太碎了，她暂时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一次，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男人紫衣墨发，身量颀长，容颜俊美，脸上总是带着温和亲近的笑容，可每回只要凤筝儿出现，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面色狰狞，杀气腾腾。
门外传来拂晓的声音，打断了贺栀宁的思绪，“王爷。”
萧玄璟“嗯”了一声，推门而入。
贺栀宁急忙收起册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外间。
“怎么出来了？”
“在外面吃吧。”
萧玄璟便把饭菜摆在了外面的圆桌上。
拂晓见主子要用餐，走进来伺候，不过，她以为贺栀宁是陪萧玄璟用膳，并没有多言。
直到贺栀宁胃口大开吃了很多，拂晓才忍不住提醒：“王妃，您刚刚才用过午膳，吃太多容易积食。”
“我已经……”吃过了三个字，卡在了贺栀宁的喉咙里，筷子上夹的虾也掉到了碗里。
果然，她又忘了，才发生的事，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萧玄璟见她懵懵的模样，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抚：“你怀着双胎，不免胃口好，饿了就再吃点，为夫不嫌你吃得多。”
贺栀宁抿了抿唇，低头把虾吃掉。
萧玄璟又夹了只虾给她，“娘子辛苦了。生完这一胎，咱们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