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回应他的是柏图斯惊慌失措的呼喊。
将被子丢到一边,安室透扳过那张晕染着潮红的脸。看着那对向来幽邃的暗红双眸含住泪水,控诉地望向自己,一下子被晃了心神。
他缓了好半晌,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掩饰般轻咳一声道:“咳,很难受么?”
柏图斯吸了吸鼻子:“没有,只是不想被你看到。”
安室透心想明明你晚上的时候总想正面看着自己,现在却不想被他看到,这也太双标了。
可公安卧底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拽住又想溜掉的法国酒,摸摸对方散开的发辫以示安慰。
“你仔细想想,前天那一路上究竟碰了什么,尤其是组织成员。要是以后还出现这种情况,万一关系到安危可怎么办。”
已经清楚妖精对组织成员过敏的卧底先生努力板住脸,严肃道。
被安室透的话提醒,柏图斯停下挣扎的动作,思躇片刻:
“嗯……首先排除伏特加,因为我全程没有和他接触,而且戴着口罩能够隔绝大部分致敏原。也要排除琴酒……”
“等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安室透忍不住提出疑点:“琴酒怎么也要排除?”
那种凶残的捕鼠达人恨不得24小时为组织打工,虽说如今知道了琴酒和柏图斯应该有着类似师徒的关系,但你看琴酒对柏图斯态度好上一点儿了吗?
“因为试过,当初和琴酒打架时没有过敏。”柏图斯老老实实交代道。
显然是想到了当初被瞒着的这件事,金发青年迅速拧了下眉又放松下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有没有可能是那具尸体?”
柏图斯:!
对啊,他当初可是拖着那个人从楼上到楼下,最后还好心帮忙把尸体裹好埋了。这么一提,还真有可能是那具尸体,毕竟他仅仅直接接触过那一名组织成员!
见柏图斯一朝顿悟,安室透好笑之余也开始思考为什么唯独那个……叫什么来着,对是拉图。那个代号是拉图的男人为什么会让柏图斯反应那么大。
说起来,柏图斯大晦日那天喝的酒就是拉图啊……朗姆那时还趁着他们不在,派人入侵了这栋房子。幸亏他们三个都很机智,没有因为在家就放松警惕留下把柄。
但听说朗姆在汇报中发现他们家窗户上有血手印,以及一瓶倒地的拉图后,咬定是柏图斯早有预谋倒打一耙,还挑衅。估计又惊又怒,失眠两天了吧。
“不过,为什么唯独对组织成员过敏?”安室透至今没能理解。
对此柏图斯有话要说:“也不是所有的组织成员。琴酒我是不过敏的,贝尔摩德稍轻,另有些人也不怎么过敏。不过我平时脱离集体,也叫不准。”
“其实组织外的人,偶尔也会遇到几个让我过敏的。所以绿川之前提到让我去探测卧底这件事大概率行不通,会误伤。”
虽然正确率实际上会很高,但柏图斯才不会主动帮组织抓卧底,对休息时间十分看重的法国酒从来都是得到任务才会去做。
但这次俄罗斯的任务不同。
就算没有组织安排,他也是要去一探究竟的。况且在柏图斯看来,BOSS提出让他和琴酒去奥莫隆,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看着安室透离开前放在桌上的葡萄汁,红酒妖精半阖下双眸似是思索,接着点开手机输入一串号码。
无论BOSS知道什么,用意为何,自己都应该为在意的那些人留下后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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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将第三天突然好转的过敏症状当作小插曲,一瓶酒外加三名卧底在余下几天里安排好了一切。
期间坂口安吾还来了一趟,将三本书的终稿带走。
对于这种拿着自己写的东西去异世界出版的事,三个人包括柏图斯在内都没预料到,但细细想来也只能如此,毕竟他们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时间去运作出版宣传的流程。
到了计划出发的那天,拖着行李的赤眸青年将证件递给面露迟疑的检票人员,一边和安室透说话:
“这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明明十五天还没过,新年也还有好多安排没有完成。”
都怪BOSS。红酒妖精在内心默默腹诽。
好不容易有时间歇歇的卧底也应和着点了下脑袋,随后宽慰道:“没关系,等明年我们再过也一样。”
接着他和后面的诸伏景光熟练地上前,为检票人员解释柏图斯只是看起来凶了些,为人善良无害又脆弱。
而后给最近都没有吵架的赤井秀一使了个眼色,见怪不怪的长发男人耸耸肩,趁机护着赤眸青年进了候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