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眼文学界,和江弦不亲近的文学期刊好像也没有几本。
她拎着热水壶给江弦倒一杯热水。
江弦道一句谢,而后和王扶问起《红高粱》现在的情况。
“我正要和你说呢。”
王扶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稿子,正是江弦的那份《红高粱》手稿。
“崔老师和我本来打算给你在5月刊上面行的,本来都定好了,最后光老说不行,硬是要在行前给你这份稿子组织几场座谈会。”
“座谈会?”江弦放下水杯。
往往是一些文章有危险和争议,才需要在刊前组织座谈会,听一听各方意见。
光未然要在《红高粱》刊前组织座谈会,江弦难免会揣测,光未然或许觉得《红高粱》这篇小说比较危险,因此有这样的计划。
“你别多想。”
王扶看出他的心思,“你也知道,你喊出的那个‘寻根’如今在文坛愈火热,你这篇文章又是一篇极具代表性的寻根文学作品。
不过读者们之前对寻根文学不大了解,没怎么读过这样的作品,光老怕直接出去,读者们看不懂,这样就会埋没你这篇作品,这才准备在行前给《红高粱》组织这么几场座谈会。”
“原来如此。”江弦知晓背后真相的同时,心中一暖。
他还是太看不起这个年代的编辑了,8o年代初文学的这场繁荣,固然有大量作者雨后春笋般复苏的原因,同时也离不开这群无微不至、无所不敢的文学编辑。
光未然的顾虑很有先见之明。
《红高粱》这篇小说,诞生于“寻根文学”思潮爆的中期,乃至于说后期,彼时文坛的“寻根文学”已然繁荣,这样一篇极富“寻根”色彩的小说,一经出,便迅轰动文坛。
但刨除背景来审视,《红高粱》这篇小说里掺杂了太多意识流以及魔幻主义描写,加上小说在时间叙事上不断跳跃,乍一看的话,确实是晦涩难懂,很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故事在讲什么。
晦涩到什么程度呢?
在另一时空中,张艺谋和莫言提出要拍这篇小说的时候,莫言人都傻了。
他完全想象不出张艺谋要怎么拍出他这一篇小说。
然而后来事实证明,老谋子的确有一手。
巩俐红苹果般俊美健康的脸、新娘用的红盖头和坐的红轿子、野合地点的红高粱、新酿出来的十八里红,以及日全食后弥漫于天地间的红色
现在回过头看,这电影质量都相当过关。
话说电影刚拍出来那年,陈皑鸽准备拿着《孩子王》代表中国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
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陈皑鸽忽然放弃了柏林,带片参加了法国戛纳电影节。
《红高粱》再这样的情况下临时顶替出征。
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
《孩子王》被评为那年戛纳的“最差电影”,《红高粱》则意外地拿到了柏林的金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