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进来,门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条缝。
时瓷在房间外就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哗啦”地响成一片,仿佛有什么人佩戴着镣铐正在行动。
谢路回好像的确有发病把自己锁起来的习惯。
他不想自己无意识地离开房间被别人看见,发病就竖起了全部的尖刺,孤狼一样警惕地舔舐伤口,连家人也是如此。
时瓷看不清,摸着墙壁把门推开。
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似什么穴居动物的巢穴,阴森又昏暗。
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呼吸声。
“谢路回?”
“你在里面吧,太黑了,我看不见。”
谢路回不想让时瓷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沙哑克制的嗓音:“你把抑制剂放在门口就可以,现在出去吧。门口有地毯,走的时候小心点。”
alpha嘴上在让少年出去,但信息素却诚实地在周围铺满,越来越浓,贪婪地往心上人身上蹭去。
皮薄的后颈又有些发红。
好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alpha的信息素愈发严丝合缝地包裹着那块生嫩的皮肉,不放过一点零星漏出的信息素。
时瓷一边默念对不起了,一边往前走,口中说着标准趁人之危的台词。
“谢路回,我冒着这么大危险进来帮你送抑制剂,你都不给我报酬吗?”
报酬。
时家在惯纵和宠爱中长大的小少爷,要什么没有,难道还会差什么他那些钱吗。
时家小幺转学的事情在b市圈子里闹得挺大,打听的人太多,哪怕谢路回也隐约听到了风声。
alpha,长相姝丽,性格骄纵。
再加上“时瓷”和“时镜瓷”只差了一个字。
谢路回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时家的小少爷。
但他宁愿自己是个傻子,那就能一直不知道错误,把少年的亲近和依赖当真。
物质也好,别有心思也好,无依无靠的羸弱alpha总是无法离开他的。
可即使是谢路回也听过时瓷的名声。
惯来是喜新厌旧,喜欢恶作剧,三分钟热度到让人咬牙切齿。
这次兴起扮演一个落魄的学生接近他,可能也是某种取乐的手段。
但谢路回都觉得自己贱得可以。
他知道真相的第一时间不是设局报复、不是质问、不是冷淡地远离。
而是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维持原样。
甚至看着少年发光的侧颜,安静地想,会有多久?
你对我的兴趣能持续多久?
上一秒还兴致勃勃地想看他下棋,下一秒放下把玩的棋子离开。
谢路回看着棋盘上那些可悲的棋子,一时间觉得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