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殿下,容我劝您一句,暗杀宁飞一事有待商榷,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触怒龙颜!”
八皇子却不如此想,或者说,他若如此想,就不会如此行事了。
所谓权谋,不是一帮聪明人比谁更聪明,是一帮二傻子比谁更正常,遍阅史书,称得上手段残忍的人数不胜数,但若说擅长权谋,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龙颜只会大悦,不信咱们走着瞧。”
八皇子拿起酒杯正要喝酒,忽有一支利箭自远处射来,“砰”一声将碗刺穿。
“谁敢造次?”
旁边几个侍卫赶紧拔刀,八皇子震惊之余,顺着箭矢飞来方向看去,城门下三匹矮马并排站立,中间端坐那人分明乃是宁飞!
“本宫乃是五珠亲王,便就不向皇兄行礼了,珍重!”
宁飞作揖,将弓收了,带着裴玉婷、庄明与新泽古玩铺东家一同进城。
八皇子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帮废物,竟连一个宁飞也拿不下,养他们有何用?
魏国公寒声道:“八殿下莫惊,九殿下并非奇迹生还,定是有锦衣卫暗中护持,届时究竟是谁刺杀镇北侯,必将大白于天下。”
“至于这幕后之人,迎来的可是前所未有之文武同仇,又有陛下暗中出手,死不敢说,圈禁不可避免,九殿下珍重!”
魏国公举起酒杯,却不饮用,直接倒在地上,仿佛在祭奠亡灵一般。
八皇子怒视魏国公,却也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沈婉秋一同离去。
下了城楼,沈婉秋问道:“八皇子再蠢,也不至于刺杀我吧?此事似乎复杂的很,与他毫无干系。”
魏国公笑着摇头。
“沈将军,您可不能只会打仗,不然早晚着了这帮人的道。”
“您若死了,利大者疑,武将们自然仇视太子,不就顺理成章听八皇子调动了?”
沈婉秋恍然大悟,“魏国公见解果然非同凡响。”
魏国公苦笑道:“小伎俩而已,谁都看得出来。”
沈婉秋亦苦笑了一声。
如此小伎俩,自己却竟毫无察觉,还真该听魏国公好言相劝,学学权谋。
可话说回来,沈家为大乾出生入死,满门忠烈,难道还得学什么狗屁权谋才能立足?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另一边,宁飞将新泽古玩铺东家带到都察院,交给余松,道:“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把那帮将军再叫过来。”
“殿下这是何故?”余松颇为不解。
宁飞指了指落山太阳,道:“余晖常比晨曦红,我们得防止某些人回光返照,奋力一搏!”
余松不懂,也不想懂,只知宁飞所作所为符合程序,便就照他所说,将几个将军全都传唤至此。
宁飞挑了间房,一个一个问话,但都是些套话,无非威逼利诱一番,让他们指认八皇子罢了。
但当轮到右威卫将军乔俊时,宁飞换了套话术。
“本宫倘未记错,乔将军昔年也是勇虎军一员骁将吧?”
勇虎军也好,赤焰军也罢,因名义上与折冲府无关,有做大嫌疑,故而人事调动极度频繁,常被正武帝以历练新兵为由硬往里头塞人,从中调人。
乔俊便是其中之一,自来都城之后,便就与勇虎军再无缘分,但仍心系边疆兄弟,常将镇北侯沈婉秋视作其主,十分忠诚。
“殿下有话直说。”
不提勇虎军还好,一提乔俊便来气。
好端端的巾帼英雄,宁飞不敬重也就罢了,竟还敢调戏她,若非顾及沈婉秋颜面,乔俊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