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饯别宴之后,卡皮察回到了喀琅施塔得,布莱克特回到了伦敦的家,卢瑟福带着全家人到了康沃尔海边度假……
暑假一来临,无论是剑桥大学,还是卡文迪许实验室里,都变得比往日里冷清了许多。
欧洲学生和美洲学生,全都搭乘各种交通工具回到了各自的家乡。
十月份才开始的秋季学期,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享受美好的人生。
可陈慕武却丝毫没有回家的想法。
虽然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重新开通了客运,三四十天的海上航程,也被这条铁路缩短到了二十多天。
但饶是如此,陈慕武从剑桥去上海,一来一回也要在路上浪费掉近两个月的时间。
更何况,他此时回家去又能干些什么?
上赶着和老太太给他物色好了的相亲对象结婚吗?
还不如优哉游哉地留在剑桥。
就这样,陈慕武成了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留守儿童,和他一同留在剑桥的,还有实验室的老主任,J·J·汤姆孙。
从上学开始,到之后参与工作,老汤姆孙在剑桥待了将近五十年,他早就把家安在了这里。
四月份,他的儿子G·P·汤姆孙获得了阿伯丁大学的教职,北上苏格兰,如此一来,老汤姆孙也成了孤家寡人。
他和陈慕武这一老一少,倒在这个悠长的暑假里成为了忘年交。
出于对一个回不去家的天才学生的照顾,老汤姆孙不是带着陈慕武去看板球比赛,就是带着他去打高尔夫球。
但是他对陈慕武最近的研究却不感兴趣,光是不是粒子不重要,以太存不存在也不重要。
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的老汤姆孙,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晚年,直到最终长眠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中,牛顿墓的旁边。
暑假中,小汤姆孙也曾从苏格兰阿伯丁回到剑桥,探望了一次自己的父亲。
借着这次机会,陈慕武终于和他见上了一面。
他感谢小汤姆孙在今年年初,亲自做了自己在论文中提出来的伽马射线散射的实验。
小汤姆孙却像个绅士那样,劝他不用客气,称如此有意思的一个实验,即使他不做,也会有大把的物理学家参与其中。
汤姆孙父子二人都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其中老汤姆孙的得奖理由,是他发现了电子;而他的儿子小汤姆孙,得奖理由却是通过衍射实验,证实了电子也具有波动性。
父子两个人都是凭借着对电子的相关研究获的奖,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巧合了。
几天之前,陈慕武刚把自己最新撰写完的一篇论文翻译成了德语,寄给了远在柏林的普朗克。
他本来想在这个夏天里,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看到小汤姆孙,陈慕武就想到了电子的波动性。
而想到了电子的波动性,他又进一步想到了那位身处法国的年轻贵族,在博士论文当中提出来的物质波。
灵感和点子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会从大脑中冒出来,让陈慕武永远也停不下来前进的脚步。
唉,学吧,学无止境,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