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居然会提前为其他人准备好墓地什么的。
“因为想着说不定哪天,就又有笨蛋后辈……”越说下去,五条悟嘴边轻松的笑意越维持不住。
有圆框墨镜的遮挡,看不见后面他的眼神,也能从逐渐压低趋于直线的嘴角感受到他不算晴朗的心情。
五条悟像大猫一样舒展了下身体,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听不清具体意思的含糊音调:“毕竟除了我们以外的人,都很弱啊。”
脆弱且易碎,只要稍不注意,能被他看到的,就只剩残破的碎片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用上了。”这是五条悟也没想过的情况,他缓慢地眨了下眼,说道。
他们沉默着,体会这份难得的安静。
直到五条悟接到紧急的任务通知才被打断。
夏油杰停留的时间要更长。
从太阳正烈的正午,到天色渐暗,手机急促的铃声终于惹得他眼皮微抬,接听不知道响了多久的通讯。
在夏油杰也脚步沉沉的离开,几个小时以后,有悉悉索索的细微动静在附近响起。
类似爪子挖掘的刨土声,却更沉闷。
仿佛是……从地底发出的那样。
终于,一颗脑袋探出头来,洁白的毛发无法避免粘上了湿润的泥土,头顶一对耳朵机敏地竖起,抖搂掉些许干燥的灰土。
在它的嘴里,衔着一枚发卡。
由于上面的装饰物是不容易保存的糖果,外面镭射包装纸被磨掉了,裸露出里面全部融化又凝固住的糖果。
……
一只脚步轻盈的洁白生物穿梭在冷清的街道。
它似乎并不急着往哪里走,只是随意地走走停停,时不时警觉地朝发出细微响动的方向看过去。
在另一边的巷子处,走出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廉价的工装,脚步拖沓沉重,像是一个刚结束一天工作的体力劳动者。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有一道隐入发间的缝合线,不做任何遮掩,坦露在空气里。
在宽敞的街道上,他们以一种巧合的方式相遇。
随后心有灵犀般先后停下脚步,谁也没有率先出声。
一旦选择贸然开口,说不定会给对方递出破绽。
这是一场二人都心知肚明的“偶遇”。
羂索面上不动声色,等待着对方压不住耐心,主动递出话头。
却在看清被它叼嘴里那柄形状奇特的咒具那一刻起,不自觉地呼吸微滞,心底暗惊。
长短不一的刃身闪着温吞的光芒,打眼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一柄能够吹毛短发的利器。
上面还凝固着干涸的血迹,不详的暗红透露着这不是在近期染上的信息。
那是……
──天逆鉾。
即便羂索在第一时间掩饰好情绪,他的眼神仍然不由自主地落在天逆鉾的上面。
他在“星浆体事件”发生后动用安插在咒术界的眼线,隐蔽地在附近寻找天逆鉾的下落,可惜结果一无所获。
五条悟那边也没有传出他拿到天逆鉾的风声。
他安排孔时雨去刺探伏黑甚尔那边的口风,那个情报贩子的回复却是他和伏黑甚尔失联了。
羂索曾套上不同身份的躯壳,数次在战场中心徘徊辗转,却始终没有寻到他迫切想要找到的东西。
没有亲手摧毁这柄克制狱门疆的咒具,他就不能彻底放下心,也暂停了对夏油杰进一步的动作。
本以为还在伏黑甚尔那里,居然是在它的手中吗?
那就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