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给她的助学金用掉了一部分,林杳把每笔钱都记在了账上,想着等有能力了以后就要把这个缺口补上。
阿婆的体检报告也显示基本正常,除了一些老人都会有的三高问题,没什么大碍,这让林杳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阿婆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她已经不剩什么可以全然依赖的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林杳一直是强制性入睡,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早就感受到了困意。
她等着白柠的消息,又挠了挠自己脖子上的蚊子包,困得闭上眼的时候,眼前突然又浮现了今晚看见的彩灯以及沈郁白靠在船边对她说“生日快乐”时的模样。
真的很漂亮。
林杳困得迷迷糊糊,掌心的手机震动一下,她撑着眼皮看了眼,白柠回了她:
“有是有,我有个小姨在会所卖酒,那个地儿挣得多,但是鱼龙混杂的。”
“沈郁白家对你不好?你怎么还缺钱?”
她看了这几条消息,清醒了几分,单手打着字:“人家帮我是好意,但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好意,心里总有点介意,能还一点是一点吧。我也就假期打打散工,还是知道要以学习为重的。”
白柠:“行,那我帮你说一声。”
林杳丢了手机,把脑袋缩进被子里睡了。
白柠的小姨王倩是在一个叫“乌合会所”的地方卖酒,当前台。
她领着林杳进去,说她就放假的时候来这边擦擦杯子,偶尔帮着推酒车就行。
像这种会所都有自己专门的制服,林杳领了一套,王倩告诉她:“去楼上工作间换,换完直接下来就行。”
她应了两声,去了工作间,看见里面还有不少人。
只不过她们的衣服跟林杳相比多了件内衬,白色的工作服下面透出花花绿绿的颜色。
外面有道浑厚的男音:“磨磨蹭蹭换半天,老板还等着呢,还赚不赚钱啦!”
林杳在最角落,她拉开柜门挡住自己的脸,拎着手里的衣服没有动,笔直地站在那里,头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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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又听见屋里的女人说:“死猪头天天催催催,谁乐意上赶着被那群啤酒肚摸?”
“要不是因为给钱大方,老娘拿高跟鞋鞋跟踩死那群狗老板的命根子,成天烦得要死,狗男人又玩儿得花,我还怕得病呢。”
外面又在催,那几个女人一边翻白眼一边出去了,换衣间只剩林杳。
她一声不吭,沉默地换了衣服下楼。
在擦杯子的间隙,她低着眼看着手里的玻璃杯,擦拭的动作停住,问王倩:“这会所正经吗?”
王倩擦了擦手,猜到林杳估计知道了什么,就说:“反正咱们掺和不上,你好好待在后台就没事,不要惹是生非。”
她继续擦杯子,“这些都是我们管不着的事儿。”
说完后王倩又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别打那个主意啊,你好歹是我带过来的,我会保着你的。”
林杳的手顿了顿,冷静回着:“我没那个心思,以后也不会有。”
她把擦干的杯子拿到外面去用,撩开帘子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嘴里还叼了根烟。
那是负责金星鑫案子的警察,叫叶傅文。
就是那个告诉她“正在努力,不要着急”“内部机密,你不能看”的人。
林杳现今还记得,她跟金家父母一起去警局问为什么几年了还没查出什么,这个人翘着腿坐在位子上,低眼很随意地扫了两眼手里的纸张,只是抽空搪塞了她们一句:
“都说了还在努力了呀,有线索了会通知你们的,家属不要着急。”
26黑月光
林杳把帘子放下来,没有把东西拿出去,王倩疑惑地问她:“愣在这儿干嘛?前台还等着送杯子过去。”
她捏了捏推车的把手,“嗯”了声:“我马上。”
林杳最后还是推着车出去,前台调酒的员工看了她一眼,让她顺手把杯子摆好,林杳刚拎了个杯子直起身来,看见叶傅文就站在前台,看见她的时候还挺吃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把杯子按次撂在桌台上,态度冷淡极了:“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