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降谷零对望月泽似乎有着绝对的信任,闻言就闷闷地应了,任由望月泽动作。
望月泽顺势给降谷零额上放了块凉手帕,这才安心下来。
降谷零这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大多情节都光怪陆离又异常模糊,惟有一个场景无比真实——
他们在天台上相对而立,月色让他看不清望月泽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带着讥诮的讽刺:“收手吧波本,你只能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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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的事是你曝出去的。”降谷零的眼底载满了阴翳。
“苏格兰……”望月泽看起来很是困惑,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半晌方才敷衍地点头:“对,是我。他是个可憎的老鼠,大哥要动手,我自然要送他一程。”
降谷零身形一闪,顺势袭来!
望月泽果断抬手反抗,他们在天台上厮杀,每个人动的都是不留手的杀招。
没有人用枪,就好像只有利刃出鞘见了血,才能抵过那锥心噬骨的绝望。
半晌,望月泽节节败退,他单手费力地撑起,架住了降谷零的刀。
利刃之下,望月泽咬牙开口:“波本,你疯了,你为了一个叛徒……”
“这里只有你我,”降谷零垂眸看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你还是不肯说真话吗?”
望月泽的目光始终定在降谷零脸上,半晌猛地使力,再次和降谷零厮打在一起。
他的神情冰冷,语气也是嘲弄的:“你想听什么?波本,不想成为下一个苏格兰的话,我奉劝你早点收手,我还可以帮你在那个男人那里说说好话。”
“毕竟挚友没了,你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
“我和你不同,别自欺欺人了!”
找死!
降谷零手中的利刃一横,径自压上了他的颈动脉。
睡梦中的降谷零呼吸愈发急促,他的手无意识地向旁抓去。
望月泽微微一怔,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
降谷零这是被魇住了?
下一秒,降谷零猝然暴起!
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把利刃,打横架在了望月泽的脖子上,利刃下压,瞬间就见了血。
望月泽的瞳孔蓦地收紧,低声开口:“波本?”
这声音似乎是刺激到了他,降谷零睁开眼,眼底是尚未褪去的肃杀。
他们的目光在冰冷的空气里相交,望月泽缓慢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又试探地问:“你醒了?”
有那么一瞬间,降谷零还没有从支离破碎的梦境里醒来。
望月泽心底一沉,他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前世降谷零曾经无数次这样看他,带着刻骨的仇视和痛恨。
只是眼下怎么会……
降谷零的目光下移,覆在他染血的颈侧,他的神智瞬息清明。
“抱歉,你怎么……”降谷零的眼神裹着疲倦,下意识起身要帮他处理伤口。
还好他及时收了手,只是点皮外伤。这位置多下一寸,只怕望月泽现在就得去医院躺着了。
降谷零想说你怎么不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望月泽似乎从来都没有躲过,就像是笃信自己不会伤他,又像是生怕伤到自己哪怕一点。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痛楚,他垂眸帮望月泽处理了伤,目光在望月泽颈侧那道陈年的伤疤停留一瞬,这才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动手的人是我,你也得还手。”